生活不易,鸣鸣叹气。
正直秋收之际,天蒙蒙亮,五河村的村民早就垫了垫肚子,往农田里去了。
原本三年前的饥荒已经让五河村的人备受打击,今年又经历了旱涝,种植的农作物减产,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星哥儿这又是去田里呐?”
“哎哟,这战争都结束了,咱村里的汉子都回来好几天了,你当家的咋滴还没回来?”
“谁都知道一鸣喜欢咱家妍儿,不喜欢带把的不是?怕不是知道了家里娶了个丑哥儿,跑了哟。”
“还是说已经被你这个丧门星给克死了?”
裴星,也就是陆家俩老帮陆一鸣娶回来的夫郎,背着背篓正往田里去,路过宋家的时候,低着头听着这越来越难听的话,一言不发。
宋家与陆家在村里都算得上是中等偏上水平的人家,嫁娶也算门当户对。
陆一鸣走后,宋妍因为美貌被镇上的廖秀才看上了,她本人也爱慕这种虚荣,果断与陆家断了亲,嫁给了镇上的廖秀才当了续弦。
宋家纵身一跃,成了五河村地位仅次于村长家的住户,暗地里虽有一些非议,但谁不想有一个秀才的亲人呢?
至于陆家,自打半买半娶回一个裴星,日子是越来越难熬,陆一鸣长久不回来,陆家两老的心就越忐忑。
特别是前几天参军的汉子都回来了,收到了一鸣重伤不久于人世的消息,陆老汉急火攻心,在床上彻底起不来了。
前天陆老娘带着陆老汉去镇上看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作为家里现在唯一的劳动力,裴星虽然着急,但也只能听老人家的话,去田里忙活,要是没人劳作,这日子估计真的不用过了。
这段时间家里省吃俭用,给陆老汉治病,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裴星琢磨着秋收结束之后,去镇上找找工或者去后面的大山深处碰碰运气,要是运气好,找到一些药材,就好了。
陆家两位老人对裴星倒是挺不错的,也没有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对他冷眼相待,对这两位老人,裴星又感激又敬重,是他们给了饥寒交迫的他一个家。
至于陆一鸣,如果他不接受自己,裴星也不会占着正夫的位置不放,只希望他能够让自己继续报恩。
“跟你说话呢?聋啦?”
宋大娘这次没有随口说几句就让裴星离开,而是揪着他不放,路过的人赶着去秋收,没有人多管闲事,宋大娘更加肆无忌惮了。
“怎么,着急着去哪里?陆一鸣死了你可高兴了吧?听说陆家老夫妻打算把田都给你呀。”
“诶哟,默认了呀,七亩水田,三亩旱田呢,可真舍得,也不知道这家底会不会被你这外人给霍霍光哟。”
宋大娘不知道吃了什么火炮,这嘴喷出来的全是火。
以前裴星也反驳过无数次,每次都换来了更无理的对待,现在他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把手头的活干完才是实在的。
“走这么急干什么,去见你那情郎吗?听说陆一鸣快要死了,就急着找下一家了哟。”
“宋大娘!”
裴星停下了脚步,手里因为忍耐指甲都嵌进了手心,但他无所觉。
如果只是辱骂他自己,他也只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是被扣上不贞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着急了呀,不亏心你着急什么,我看那李大山对你好着呢,陆一鸣回来看见,指不定就成全你们俩。”
“我和大山哥没有越界的行为。”
“这表面没有,可心里怎么想,谁又知道呢?你说是吧,一鸣。”
原本还在与宋大娘对峙的人背影僵了僵,转过头来朝着宋大娘目光所在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个约一米九的大汉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听了多久,裴星的脸瞬间惨白,他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了头。
虽然他没有见过陆一鸣,但从外貌上看,他与陆老汉颇为相似,可以确定真的是陆一鸣回来了。
陆一鸣一大早就坐了从新乡镇到五河村的顺车,本想找个人问问路,没想到就遇到了这一幕。
原本他想绕道而行,不过意外听到他那位便宜夫郎的名字,就停了下来,之前那女人是注意到他了,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往他这边看,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毕竟是混了这么久勾心斗角的生活,要是还看不出这是挑拨离间来,他这都可以打回去重造了。
“你是谁?”
宋大娘噎了噎,显然没想到陆一鸣没有认出她来。
“我是你宋大娘啊,你不记得宋妍了吗?当时我们可看好你们俩了,没想到,哎。”
“哦,所以呢?”
看着不按套路出牌的陆一鸣,宋大娘又顿住了,心里把他这小兔崽子骂了七七四十九遍,面上却是仍旧笑脸迎人。
“我这不是替你教训这个水性杨花的夫郎吗?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他和李大山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说起来裴星和宋大娘之前也没有交集,除了当了宋妍前未婚夫的夫郎外,并没有得罪她,他不明白为什么宋大娘要如此针对他。
“哦,是吗?”
“没有,我没有。”
这次倒不是宋大娘的声音,一旁低着头的裴星仰起头盯着陆一鸣,焦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