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平身吧,你送过来的折子,朕看到了,今个儿又有什么事,你说说。皇上洪亮的声音从屏风里传来。
朱勿用简单地陈述了一番最近六部送上来的折子的情况,最重要的一份折子是礼部送上来的,说是殿试的题目已经拟好,希望皇上有时间御览一下,其次就是兵部关于西北战事的前线线报,蓝家军节节败退鬼方,如今已赶到青海去,只是鬼方王狡诈得很,一时间还找不到王帐所在。
嗯,不错,没什么大事,你把折子呈上来,宋郢批了,便发下去吧。皇上听完之后,心情不错,他就喜欢朱勿用来呈奏朝务,比以前的傅玄让人舒服多了。
朱勿用应了,接着一推苟玉书,让苟玉书自己说自己的事儿。
苟玉书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
他一个猛子扎到地上,屁股朝天,大叫道: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此事关联甚大,牵连甚远,恐怕会引起朝野震动,民心窜乱,臣不敢妄自决定,因此呈上,请皇上圣裁!
屏风里静了片刻,传来皇上不悦的声音:喊什么喊,不知道朕在清修么?
苟玉书本来就是个粗人,习惯于有理就在声高,从气势上压迫对手,引起领导的注意,这是他常用的手法,但是在太和殿那种宽阔宏大的场面下,他这一招是有用的,可是东暖阁相比之下只是个小殿阁,苟玉书吼一嗓子,顿时响彻暖阁的每个角落,连外面树上的喜鹊都坐不住了,扑棱扑棱飞走。
臣罪该万死!苟玉书噗地磕了个头,音量减小了些,请皇上降罪。
有什么天大的事儿,劳烦你上朕跟前大呼小叫的,你就不能跟朱首辅学学,你的事儿有殿试大?有西北战事大?人家朱首辅都没像你似的喧哗不休,御前失仪,你最好说出一桩要紧的事情来,否则朕就要降罪于你了。皇上语气之中是满满的不耐烦。
苟玉书擦了把汗,伏在地上,温声细语地禀报了反书案。
朕当什么大事儿呢,你不禀报一下,天就要塌下来了。朱首辅,你告诉他,每年有多少举报谋反的折子,在内阁压着呢?皇上从鼻孔里轻蔑地哼了一声,就这?
回禀皇上,每年都有一千多封,平均到一天,大约是三封。朱勿用稳稳地回答。
苟玉书傻了,顿时背后冷汗狂飙,朱勿用这不是在帮他,原来是在坑他!
朱勿用为什么这么做,苟玉书想不明白,他和朱勿用并没有仇,按照常理来说,朱勿用收到他的折子之后,像别的折子那样压下来就是了,为什么特意把他带到皇上面前,让他自己向皇上呈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