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霄正待往下跳,被陈燧捉住了肩膀,按着他,抬手蹭掉他脸颊上的点心渣。
宋凌霄的心脏猛跳了两下,不管怎么说,陈燧也是同龄人,像这样老父亲似的举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而且,陈燧的指腹好热,有一层练武磨出来的薄茧,擦过脸颊时存在感特别强,就好像早上被子里不小心抓到的某条胳膊一样。
嗷嗷嗷嗷嗷嗷嗷他为什么又去想那个了!
好不容易忘掉了,结果又在想。鲁迅爷爷说得对,他宋凌霄的想象力就是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好了。陈燧把眼前的小吃货拾掇干净,又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下,说道,想什么呢,你又不是没有。
可我是直男啊!宋凌霄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咪一样,突然张牙舞爪地跳起来,我一点都不想想!
陈燧瞅着他,哼笑了一声。
白天第一堂课,是胡博士的课。
胡博士子曰诗云了一通,成功地把大部分学生给搞瞌睡了,大家胡乱地点着头。
只有宋凌霄格外清醒,拳头捏得老紧,他脑袋里有个声音在重复一句话:奇怪,陈燧笑是什么意思。
陈燧为什么笑了一下。
是他反应过激了吗?可是陈燧为什么要笑?
草,实在不行就告诉他吧,确实是你比较有优势,但是有优势不代表什么,有时候还可能是一种疾病。
不过,话说回来,陈燧笑那一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特么烦啊,快从他的脑袋里滚出去!
诸位同学,诸位同学,醒一醒,大家看这里。忽然,司业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还拍了拍巴掌,将全班从春困之中拉回现实,大家纷纷抬起头,向讲台上看去,宋凌霄也暂时把陈燧从脑袋里赶了出去。
同学们目光集中在讲台上,很快被司业身边那个身穿白衣的俊俏少年吸引去注意力。
那俊俏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年纪,生得柔媚入骨,竟似男子的衣衫之中包裹着一段雌雄莫辩的窈窕身姿,看得不少血气方刚的监生都瞪直了眼。
这是初级班新入学的弥同学。司业介绍道,弥同学,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顿时,学堂中一阵起哄。
那白衣少年似乎有些局促不安,目光只盯着脚前,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蚊子叫声音说:我叫弥雪洇
他的声音也是清浅动人,带着气音,仿佛怕得要哭出来一般。
他叫弥雪洇,弥勒的弥,下雪的雪,洇染的洇。司业帮忙介绍了一下,在同学们莫名兴奋的起哄声中,司业转回头来给弥雪洇指了就坐的位置,你就坐最后一排第三个位置吧,跟宋凌霄坐一起,如果有人欺负你,就上明远楼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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