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霄看着他走进去,忍不住出声问:你进去干嘛?
陈燧坦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睡觉!
宋凌霄立刻扔下羊毫笔,冲到自己卧房门前,只见陈燧擦完头发,把松江布长巾往木架上一扔,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往紫檀木大床上一放。
你、你、你的客房在西边!宋凌霄心中一阵突突,抬手胡乱指了一个方向。
来的仓促,没叫人收拾吧。陈燧一副我原谅你的语气,躬身将被子铺好,没事儿,我就在你床上凑合凑合。
嘶,我哎,算了。宋凌霄本想说他不喜欢和别人睡,但是陈燧毕竟是为了《时文选》才留宿在他家的,而且也是他强迫人家看《金樽雪》的戏曲才耽误到这么晚的。
陈燧掀开被子,毫不客气地躺了进去。
宋凌霄冲着陈燧的背影用口型哔哔了一番,自个儿去洗澡,洗完出来晾了晾头发,一边看《时文选》的样书,护国寺经纸的质量非常好,油光水滑的,翻动起来还会哗啦啦的响,这么好的质量,为什么才能卖3000两码洋呢,哎。
宋凌霄将书合起来放好,吹熄了外间的灯,披着外袍进入卧房,一看,陈燧还是那个姿势,估计是困得狠了,扎在枕头上就睡着了吧。
宋凌霄把外袍叠好,放在椅子上,两手抓着紫檀木床的架子,打算溜边从陈燧脚下头的空间溜到自己的被窝里。
他鼓捣了一阵,总算挪到了位置上,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紫檀木大床的空间充足,睡两个人不成问题,宋凌霄和陈燧是颠倒方向睡的,宋凌霄的脚放的位置约莫只能踢到陈燧的腰眼,不过,宋凌霄还是觉得很不安全,万一他一脚把千金之体踢地上了,这事儿怎么算。
为了安全起见,宋凌霄又往床里缩了缩。
宋凌霄,你躲那么远干什么,要在墙上挖个洞吗?陈燧的声音从宋凌霄脚下传来,隔着两床被子,听起来闷闷的。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陈燧压根没睡着。
别说话,我要睡了。宋凌霄鼓涌鼓涌,裹着被子像个大虫子似的往床里蹭。
陈燧没说话,而是踢了一脚宋凌霄的屁股。
草!宋凌霄恼火地扭过头,支起上身往床尾看,踢老子干嘛!
宋凌霄,胆子不小,敢给皇帝当爹。陈燧的脑袋看不见,只听见他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嗡嗡的。
那你去大理寺告我,说清楚前因后果。宋凌霄干脆转过身来,用膝盖顶在前面,陈燧再敢乱动,他就让陈燧踢个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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