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九畴耳朵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进去嵇清持的话,宋凌霄会不懂文书怎么写吗?他年纪虽然不大,可比郑九畴懂得多多了!至少,他发过来的这封文书,绝对不会错误传达宋凌霄的本意。
宋凌霄,你真的以为我除了你,就没有别的退路了吗?你以为我没有别人欣赏了吗?
我就要让你知道,你错了!
你大错特错,欣赏我郑九畴的人多了去了!
郑九畴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定,他的脸都涨红了,耳廓更是红得发亮。
不必了,嵇先生,我们还是来商讨《玉尾狐》的出版细节吧?郑九畴说。
嵇清持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你真的没事么?你情绪太激动了,没法静下来谈细节的,不如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到清流书坊来谈?
我没事,我很高兴。郑九畴恨恨地说,能够重新开始,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嵇清持笑意微妙:那就好。
郑九畴又辗转反侧了一晚上,他想到了很多事,都是关于宋凌霄的。
那天,张良之过来告诉他,说有个叫凌霄书坊的地方,讲故事可以挣钱,问他去不去。
当时,他刚吃完入秋以来第一顿饱饭,不大好意思推辞,正在迟疑间,张良之说凌霄书坊的老板给不愿意透露身份的讲述者准备了一顶席帽,可以把人从头到脚遮住。
郑九畴心思微动,他有点好奇,这个书坊主到底是什么人,可以如此体贴入微。
后来,他讲完了故事,感到有些窘迫,拿了一锭银子,赶快离开书坊大堂,刚走到桥边,就有一个少年扑了上来,抱住他的胳膊,恳求他留下来。
再后来,少年为了追他,掉进了冰冷的河水里,差点没命,上岸之后却丝毫没有责怪他,还对人说:他是我新交的朋友,郑九畴。
你要回答我三个问题。少年站在他面前,皱着眉头,似乎被什么事困扰着,如果你会心软吗?
不想让他困扰,不想让他难做,郑九畴便回答说:不会。我不会心软。我会按照约定写完。
少年果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他们一起蹲在墙根下定计划,在雪天演戏,又在桥上桥下暗通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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