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也面无表情,并未向傅玄做自我介绍。
??将他引入一处假山院落前,少年先绕到假山内报了个信,接着出来,对傅玄说:
??“傅大人,请你在此稍等片刻,姜太医还在里面。”
??说罢,少年告退离开。
??傅玄站在假山后,思索了一阵,才想起来,那少年仿佛是编过《京州密卷》和《江南书院时文选》的神童云澜。
??之所以记不起,不光是因为云澜长大了,更多是因为以往云澜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崇敬的、闪闪发光的,此时,这光芒却不见了,那双眼睛依然乌黑明净,看人的时候却古井无波,仿佛什么事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
??仲夏时分,蝉鸣阵阵,去年栽植下的树木,今年已经枝头蓊郁,碧绿成荫。
??武亲王府建成已有一年时间了,这还是傅玄第一次进来,他望着这堵挡在院子大门口的假山,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
??姜太医拎着药箱,和一个青年男子一起走出。
??那青年男子步履矫健,身姿挺拔,只是神情稍显憔悴,却并无丝毫病态——正是陈燧。
??“你的意思是,只能养着?什么都做不了?”陈燧皱眉问道。
??“正是,此乃心疾所致的症状,除非心结解开,否则药石罔效。”姜太医叹道。
??“……好吧,辛苦你走一趟了。”陈燧叹了口气,将姜太医送到院门前。
??“王爷不必送了,老朽担当不起。”姜太医连连鞠躬,请陈燧留步,一边眼神偷瞟旁边的傅玄,心想就这么把傅首辅晾在旁边真的好吗。
??陈燧这才站住,叫人把姜太医送走。
??傅玄凝视着陈燧,直到假山下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王爷若是身体抱恙,臣……还是改日再来。”傅玄道。
??就算陈燧看起来没病,可是姜太医说得那么严重,傅玄也不得不信,陈燧不是在装病。
??什么药石罔效,什么心结所致,不知道什么病,听起来就令人不安。
??“不是我。”陈燧望着院门外,依然没看傅玄。
??“哦?”傅玄诧异地看向陈燧。
??但是陈燧没有解释。
??“你说有急报……说他……是什么事?”陈燧的语气虽然没有什么波动,侧脸却绷紧了,看得出他在咬牙。
??“他?”傅玄顿了顿,“是威海卫的提督上报内阁,说有远洋船进港,请求朝廷派出特使迎接,以便促成海外贸易,据说船上有特殊的货物……”
??“哦?是这样么?”陈燧终于转过脸来,傅玄看到他眼睛下面的阴影,就好像在朝廷里熬了一个月的人不是傅玄,而是陈燧一样。陈燧目光平静地看向傅玄,“傅首辅可以自己做决定,无需请示我。”
??“臣已经写了答复函,请鸿胪寺卿尚贤代替王爷迎接远洋船。”傅玄如实禀报道,“不过,这道旨意,最好还是请王爷盖上印信,否则无法体现朝廷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