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里的主事,?讲话做事还是比较能叫人舒服的,郑九畴就不一样了,郑九畴是一个怕生的青年,三年的乞丐生活加上两次落榜,让他在正经的官员面前特别的自惭形秽,但是他又有一种才子的自负,?觉得自己属于鬼才,在写小说方面特别牛逼。
??所以,?郑九畴说话的时候,就一会儿自卑,?一会儿自负,搞得气氛非常不自然,还好崔文是真心喜欢《金樽雪》,两人聊起剧情来,?言语又融洽起来。
??“郑先生的笔法确实厉害,寥寥几笔便将双彩袖的婉转情深勾勒出来,崔某把末尾那一段,两人重逢时的情节,看了许多遍,连纸页都搓皱了,说来惭愧啊,崔某也不是什么少年人了,仍然眼眶子浅,会为这种大团圆结局流泪。”崔文忍不住擤了擤鼻子,抬起眼来,十分诚挚地说,“感谢郑先生给了这对金童玉女如此美满的结局,崔某听说,当初《金樽雪》是没打算写成大团圆结局的,那就是一大憾事了,幸亏郑先生高抬贵手,才成全了这对璧人。”
??郑九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很喜欢被读者吹彩虹屁,每一次都有新鲜的体验,说实话,他写《金樽雪》的时候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胸口堵着东西,不吐不快,自从《金樽雪》面向大众,各种身份、经历的读者读过《金樽雪》之后,就会从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去解读这部作品,使《金樽雪》中隐藏的、郑九畴下意识写出来的东西,也如丝线串珠一般,颗颗分明地串起来,捧到明显的地方。
??而郑九畴作为制造这些珍珠的贝母,会再一次回味他的厉害之处,寻找当初创作的感觉,并再一次对自己的天才产生深刻的共鸣。
??崔文猛夸了一番郑九畴之后,忍不住就要把话题往他这次来找郑九畴的目的上引:“听说郑先生刚考完会试,一定会金榜题名了。”
??“不敢不敢。”郑九畴连连摆手,说实话,这个事儿,他还真的有点心虚……
??崔文笑了笑:“郑先生客气了,只是崔某有一件事十分好奇,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问,但说无妨。”郑九畴心情不错,豪爽地说道。
??“崔某看见郑先生似乎有些疲倦,是不是最近在忙新书?”崔文十分婉转地旁敲侧击道。
??宋凌霄暗想,那你要失望了,他压根没有写。
??“唉……”郑九畴的脸上突然飘来一片阴云,“实不相瞒,我之所以这副憔悴模样,实在是最近看了一本……奇书,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所致。”
??宋凌霄一个激灵,看向郑九畴。
??崔文也十分好奇:“是什么书,能让郑先生也啧啧称奇呢?”
??郑九畴看向宋凌霄,说道:“是凌霄书坊准备推出的一部新书,前日里,宋公子拿给我看,现在还没正式出版,所以不好向崔主事透露内容,不过,郑某可以打包票,这本书……非常奇特,非常……奇特。”
??郑九畴竟然词穷了。
??宋凌霄听他连说两个奇特,不知道他是夸还是骂,心脏顿时提了起来。
??崔文其实并不介意新书是谁写的,只要有意思,能提升邸报的阅读量,那他都愿意采用,尤其是和宋凌霄这么好说话的坊主签契书,他是不介意多签几分的。
??于是,崔文也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