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心正哭的忘乎所以,忽然从余光中看到一双缎面皂靴踩在她四处散开的纱衣上,可怜的金丝小鸟就这样被踩在脚底。
她的小鸟可是永安技艺最精湛的绣娘用金线一针一针缝制出来的,是这衣服最精华之处,身后透进来的光照在纱衣上给小鸟镀了一层金色光芒,犹如活物再现,鲜活栩栩,可如今却被踩在鞋底。
就如同它主人一样任人宰割,本来渐渐变小的雨点般的哭声突然变成了狂风暴雨,哇的一下就又大声哭了起来。
祁昱被吓的一惊,眉头不自觉蹙起,他停住步子,略些嫌弃的朝她看去。
“得寸进尺了是吧。”
“……”
“你踩到我裙子了。”季心心撅着嘴委屈巴巴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扯住裙角,希望能从脚底揪出她的小鸟儿。
可祁昱没半分动容,只低头看了眼在他眼里不过普通式样的女衫,然后继续跨着大步走到上方的座椅前。
祁昱坐在那盛放芳香的檀木椅上,理了理袖袍,沉着脸居高临下看着蹲坐在地上的季心心,只一眼就让她识趣的闭上了嘴。
“哭够了?”
季心心泪眼婆娑,心里有说不出的苦,好不容易积攒的哭意,在此刻荡然无存,由于哭声止得快,一下来不及换气,便抽噎了起来。
屋子里静,又只有两人,哼唧哼唧的抽噎声十分明显,祁昱的脸颊明显僵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问道:“哭什么?”
哭什么?总不能说因为凶手不是你,才哭的吧,季心心心里不舒坦,连带着看他都不带好气儿,一下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撇过头在心里暗暗嘀咕他没人情味。
祁昱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她的小表情,虽然做的很小心,但还是被他发现了,他淡淡嗤笑一声,就这样一直盯看着她,似乎看要她做作到几时。
季心心头虽侧着,但能感觉到上头传来的阵阵视线,幽深而微妙,看的她头皮发麻,终是忍不住出了声。
“殿下,现下什么时辰了。”
“辰时。”
“哦,那我饿了”
难怪方才除了身子麻酥还有其他怪感,原来是饿的,季心心每日雷打不动按时早饭,如果一餐没吃便浑身不自在,今日由于要来昱王府才耽误了饭点,方才哭的那么厉害,早已饥肠辘辘,只不过忙着哭没想起来,现在想起饿意便更加浓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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