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道两人朝夕相处,除了日久生情,还有可能两看相厌,后者又不能离婚,简直是人间惨剧。
诚然,穆谣并不讨厌聂源枫,但他也不无担心,用现代的话说,他感到聂源枫有些时候的想法太过“直男”。
成亲并不代表两人的感情从此一帆风顺,恰恰相反,结成夫妻后不过是一切的开端:两人如何相互扶持,并肩面对往后的人生,才是关键。
在这一点上,如果聂源枫不能跟他保持一致,两人是无法走下去的。
没注意到穆谣复杂的神情,袁缘眉头轻皱,专注查看杂役呈上的卷宗,马上便发觉其中端倪:“这些人,成亲最多不超过两个月,而且都是单方面提出和离。”
“这……”穆谣托着腮:“不到两个月就要和离,是把婚姻大事当儿戏么?”
“大人。”程梓煜走到大厅,向座上两人一行礼,抬头说道:“按您的吩咐,已经安抚好大部分人,让他们回家等候。有一名妇人情绪还是很激动,无论如何都要见大人一面。”
这正中穆谣下怀,他微微一笑,回道:“那便劳烦你把她带上来吧。”
先上来的是一个女子,她穿着荆钗布裙,面黄肌瘦,双唇没有半点血色,脚步轻浮,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民妇柳白,叩见大人。”
“起来吧。”
柳白颤颤巍巍站起来,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大人,求你救救民妇,民妇再在那里呆下去,真会死的。”
说罢,她扯开衣袖,在场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上面大大小小各种新伤旧伤,触目惊心,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这是谁做的?”穆谣问道。
柳白气若游丝地回道:“是民妇的家婆。”
穆谣和袁缘对看一眼,袁缘开口道:“你的夫君知道吗?”
她两眼通红,哽咽着说:“民妇嫁入王家才一月有余,家婆每天有一点不顺心便拿擀面杖打人,民妇的夫君王五早对其逆来顺受。可是,民妇几天前差点被她打断脊背,民妇真的很害怕,她会打死民妇。”
这事不太好处理,因这严格上并不算是夫妻间的矛盾,有些超出媒官府的职责范围。
“你娘家的人呢?”穆谣又问,女儿被虐待,父母怎么都不出面?
柳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头磕得“砰砰”响:“民妇早就父母双亡,这次是被无良冰人所害,才会失身于王五,请大人替民妇主持公道!”
她的额头不一会就磕得通红,程梓煜看不过去,上前制止道:“好好说话,大人自有定夺!”
袁缘对程梓煜一颔首,问道:“你刚才说,无良冰人,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柳白便说出,她寻得一家媒人馆,本想替自己寻觅良缘,却在那处被人下药,直接被送至与王五洞房,不得不成了王家的媳妇一事,完完整整告诉堂上二人。
“岂有此理!”袁缘气得一拍桌面:“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女子失节乃是大事,柳白毫不犹豫就将此事说了出来,可以说是已被逼到绝境。
穆谣握紧双拳,愤怒得浑身发抖,忽而心念一动,想到更远一层,沉声问:“刚才与你一起来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是通过同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