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可是北凉军队发动进攻了?
传令兵表情诡异得很,不是,北凉的人让将军去城门前一见。
说是说是让将军立马开城门投降,或可免去满门抄斩之罪。
庄容都懵了。
叫战的话术他也见过不少,但没见过这么威胁的。
北凉的人,威胁要让他满门抄斩?
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哪怕他战败,也由不得北凉人来处置。
但对方叫嚣,他自然要上城门一探究竟,顺便稳定军心。
庄容到了城门,城门肯定是不能开的,现在打开城门那就是送死。
庄容上了城墙,他倒要看看对方玩的什么花招。
只是,估计庄容一辈子都没有想过,他会面临如何的难以抉择时刻。
往城外一看。
一辆马拉的战车当前,马拉着车架,车架还还挺豪华,上面立着遮挡阳光的伞幡。
若是以前在战场上看到这一幕,庄容多少要觉得怪异无比。
这是来打仗还是来闲游。
但现在,庄容却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那战车上站着一个少年,身着南离的龙纹赤袍!
怎么回事?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战车下,一个内侍打扮的宫人,拿出一黄榜,穿刺的唱声传来。
着南离守将庄容,速速下跪,接南离圣人法旨。
声震四野,愣是让城墙之上,鸦雀无声。
南离圣人的法旨?
他们南离哪里来的圣人啊?
哪怕是亲王,也因为没有传国玉玺,现在还被九思公拖着,无法登基呢。
不过,应该也拖不了多久了,因为整个南离,除了亲王,谁也没有资格登上那个位置,所以连亲王都没怎么急。
但现在,莫名其妙地,在敌军中传来南离圣人的法旨?
庄容心里还在道,这是在闹难一出?
但无论闹那一出,也没有用。
只是,听着那尖锐的声音,庄容第一次惊恐得害怕了。
南离圣人司马可尧,四年前被亲王谋害,幸得少师莫少珩倾力营救,驻留北凉。
如今,圣人重归南离,邀请北凉义师诛杀武逆之窃国大贼。
现令南离守将庄容,立刻打开城门,率领军队和北凉义师一同南上,伐逆贼,复正统,以赎过往之罪,若有违者,诛灭九族
这是一份圣旨,也是一份伐逆缴文,也是一份赎罪书,当然也是罪令。
长篇大论,不可谓不长。
但内容却十分清楚明白。
第一,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南离的圣人,司马可尧。
为什么死了的圣人站在这里?也说得一清二楚,亲王武逆,谋杀圣人,圣人得少师莫少珩所救逃亡北凉,如今携带北凉大军回来讨伐叛逆来了。
第二,让庄容带着军队一起,伐逆贼,诛奸邪,既往的过失,可以一概不追究。
第三,若是执迷不悟,最终的后果,就是诛灭九族。
圣旨已下,也就是不可能有任何更改。
庄容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而且并不打算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似乎也不关注他的选择。
反正就是,让你表明一个态度就是了,让人知道你是已经归顺了亲王,属于武逆一派,准备一条路走到底了,还是知错能改,回归保皇一派。
要的仅仅是一个明确的态度,而不是三心二意,仅此而已。
一时间,整个城门之上都哗然了。
他们南离的圣人,被莫少珩刺杀而死的圣人没有死,不仅没死,还是被莫少珩所救,避难去了北凉?
太颠覆了。
罪人不是他们南离人人唾骂的莫少珩,反而是那个差点登上他们南离至尊位置的亲王?
茫然,轰动。
那场面可想而知。
这唱圣旨的内侍明显习过武,而且实力还不低,所以能将声音传得很远。
但也不可能让城里所有的守军都听见。
庄容都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
这时,北凉军队中,居然架起了箭矢。
放。
正准备防御,但突然发现这些箭矢根本不是射杀他们,因为抛射得太高了,甚至可以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仅仅是为了让箭矢落进城里。
怎么回事?
才一想,就看到古怪的一幕,那些箭矢上似乎绑着纸张,绑得还不稳,在空中就到处飞洒了起来。
飘飘荡荡的的,落得到处都是。
等庄容捡起一张,整个手都是颤抖的,甚至比被箭矢射中抖得还厉害。
因为箭矢上,绑着的这一张张纸张的内容在讲述当年那场大火的真相和讨贼的缴文。
在为一人沉冤昭雪。
在为讨伐真正应该被天下唾弃之人,要讨伐谁,自然不用说。
更夸张的是,每一张纸上面都盖着南离传国玉玺的印记。
每一张缴文,都是圣人亲至。
甚至,庄容看到,有捡起缴文的百姓,已经跪了下去,将缴文高举过头顶,虔诚膜拜。
完了。
无论他如何选择,军心必定大乱。
这就是莫少珩在金殿上献上的两条锦上添花的策略之一。
他们占据大义。
他们纸张多不胜数。
他们能快速印刷。
庄容在得不到离都指示前,就必须被迫做出选择。
北凉不会让他等到和人通气的时候的。
第94章 一个藤上七朵花
城内,已经疯狂了。
谁也没有想到,根本不费一兵之力,就让南离的边城直接乱了。
但这也是可以想象的。
以往,所有人都以为,是北凉人莫少珩杀了他们的皇帝司马可尧,所以亲王带着他们,带着举国的愤怒侵占了北凉的城池,以泄心头之愤。
但现在,这漫天飞舞着的,印着他们南离传国玉玺玺印的纸张,却在揭开一个让人无法置信的真实。
纸张上真的是胡言乱语吗?
抛开传国玉玺的印记不说,听说,他们的圣人就在城门口了啊。
伐逆贼,诛奸邪!
凡是敢阻挡在前的,皆是南离的罪人,大逆!
现在的每一个南离人,恐怕都得面对忠义的审判,做出选择了吧。
城墙上,各副将也慌了。
他们打过不少仗,但从来没有见过,瓦解内部这么快速这么彻底这么成功的。
他们现在甚至都不敢想象,营地的士兵会怎么想,会做出什么举动,是否还能完全如以前一样听从命令。
百姓也一样,百姓现在是何想法,完全控制不住啊。
将军,现在怎怎么办?有副将看向庄容。
庄容脸上也是惊慌,他们这只军队,理论上是属于亲王的,按理应该全听亲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