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转身离开,邓兴贤憋红了脸,终是忍不住猛地起身,怒道:“大哥,你和二弟三弟今日这是要辱我骂我了?那你们何不大大方方骂一通,没必要如此指桑骂槐!”
沈绎冷冷地看着他:“我们指桑骂槐地辱你?为何?不如你自己来说说原因给我听听?”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眼神扫过来偷偷看热闹,有认出这位公众场合出镜率比较高的邓家公子,便脑袋凑在一处低语。
邓兴贤胸膛起伏,忍了又忍,并不情愿,终于道:“那日我不过是酒喝得多了,言语间轻慢了三妹妹,酒后之言如何认得了真,三弟年纪轻意气用事也就算了,大哥二哥也不明白这其中只是误会吗?”
邓兴贤心中暗暗咬牙,那日沈玉芸从觅柔那里得知了原委,匆匆回了沈家,他以为她已经摆平了家里人,大事化小了结此事了,也正是如此,他今日才敢前来赴了沈家兄弟的约,想着左右不过也就是说两句不中听的话。
却原来他那位好妻子也没什么能耐对付家里人,她这几个兄弟根本是心怀不轨地请他来的。
他这解释说完,沈家三兄弟的脸都是风雨欲来地阴沉,沈绎眼神更冷:“是吗?既然兴贤说是误会,那就得慢慢解开了,着什么急,走吧,我们换下一家。”
得了指使的沈充沈定立即起身,一左一右将还未反应过来的邓兴贤围住,架着他往外走。
大厅里所有人都停了箸子,瞪大眼睛伸着脖子望着那三个行动如风神态自如的公子将邓兴贤拖出了楼。
楼外,温书驾着马车停在楼门口,仿佛已经等候多时。
邓兴贤脸色难看,挣扎了好几下,嚷道:“放开我,这饭我不吃了。”
他说着转头四顾自己带来的小厮和家仆,邓兴贤自知这宴怕是“鸿门宴”,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的家仆,就怕自己吃亏。
可不过这么一会儿时间,不光他的小厮消失了,那些家仆更是一个人影也没了。
沈充用手臂一别,就制住了他半边身子,笑容满面的他歪过头,语气又低沉又满含警告:“姐夫,别说要走这样扫兴的话啊,要知道,能让我们三兄弟齐聚陪你喝酒的机会可是不多见的,怕不是要八辈子才能修来这样的福气。”
沈定在另一边嗤笑一声:“可不是嘛,要不是姐夫最近惹眼的事漂亮的话做多了说多了,平日里主动送上门,我们也是没时间搭理的。”
沈绎转身,亲自替他撩起自家马车的帘子:“走吧,今天必然要让兴贤喝尽兴,才会放你回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先到这儿,来不及了,我要去下单了!
第49章、瑞春坊
长宁街上,酒楼食肆林立,这条生意火爆的街道是京城里较为有名的吃食一条街,往来食客不绝,吃食也各具特色。
此刻,一辆马车停在街上一家店铺前,日渐西斜,繁华的街上渐渐亮起了灯笼。
不多时,有一个锦衣公子跌跌撞撞几乎是摔着飞出了酒楼。他身后一个青年从容迈步而出,扯着衣领将人提了起来,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中,将醉成一滩烂泥的人塞进马车里。
沈充面色自若,讽刺一笑:“没那本事,就少出来喝酒。”
他身后,沈绎和沈定施施然也走了出来。沈充回头对大哥低声道:“他醉成这个样子,接下来怎么办?”
他们可是还安排了入夜节目给他们沈家的好女婿看呢。
一旁的沈定眼珠一转,坏笑道:“我有办法。”
他走到车旁对驾车的温书耳语了几句,然后才转身对沈绎两人道:“大哥二哥,我让温书稍微绕个远路,我们三人步行走近路,在街口等着姐夫即可。”
马车掉头,朝着背街方向驶去。而沈家三兄弟则迎着夜风消失在围观百姓的视线中。
酒楼的小二这时才从大门口探出头来,先是望了一眼马车的方向,随后又扭头远眺那三位公子离去的背影,嘴里忍不住啧啧惊叹。
大厅里有看热闹没看明白的客人走过来,好信儿地询问着:“小二,那不是邓家那大公子吗,我在咱们酒楼见过好几次了,每次可都是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今日怎么好似个落汤鸡子被人拎着出去的?”
小二先是往柜台里瞧了一眼,正在算酒水钱乐得合不拢嘴的掌柜的,随后才悄声道:“客人有所不知,今日这邓家公子是碰到硬茬子了,被生生灌了两大坛‘一杯倒’,他进来楼里就是被扶着上楼的,没想到出去的时候是横着出去的。”
客人也是吃惊:“天,你们这酒楼的一杯倒可是和德旺楼的之华散齐名的,还有这么个喝法吗?”
小二也是一脸难以置信:“你看那位年纪稍长的公子了么,邓公子喝了多少,他就喝了多少,可走的时候,和个正常人没两样呢。”
他说着自己心里也犯嘀咕,该不会掌柜的在酒里兑水了吧,不然怎么会差别这么大。
那邓家公子平日里眼高于顶,根本不拿正眼瞧他们这些跑堂的,如今自己那难看的样子,只怕别人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小二仿佛借着那三位公子的手也出了口恶气,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重新换上笑容迎入进门的客人。
夜幕降临,凉风习习吹过面庞顿时让人精神了不少。
沈绎三人站在十字路口的街角,沈定颇为兴奋地眺望着远处,嘴里念叨着:“在陇宗城的时候,有的士兵偷偷喝酒,被父亲发现,就是用这种办法给他们醒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