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木质的箱子和白色棉布衫已然成为医学坊生员的标配,年轻男女走在街上,英姿飒爽,每每都会引来一众羡慕的眼光。
牛虻村疫情过后,报名医学坊的人忽然多了起来。大家似乎都看到了新疗法的威力,加之对封家和边军十分有信心,也不再计较什么女娃不能看人身体的屁话。
如今逃难过来的流民都是教员,用亲身经历给边城居民上了一趟趟生动的现实课。讲究伦常纲德的人,从来没有把庶民的命放在眼中,所谓的礼教不过就是用来捆绑并驱使他们的枷锁,提出这些东西的人自己从来都不用遵从。
他们也不需要遵从。
庶民死了便死了,反正再抓就会有,乱世之中谁会在意一个流民能不能活下去?!
“哦,对了。”
方胜忽地想起一事,便伸手从药箱里取了一叠纸出来。
“最新一期的定安报出来了,老朽有拙作被选中,还劳宁先生给点评一下。”
说是点评拙作,其实老头的脸上满是得意。
他拿着厚厚一叠,也不管认不认识,见人就给一张,连鱼忻这种小孩也有份。
定安报是定安城最近出现的新鲜物件,起初只是一张a3大小的纸,单面印刷,上面刊载一些定安城中的新鲜事以及农时农情。
第一期是宁锯子亲自撰写的,本意也不是为了办个报纸,而是想要把目前农耕需要的肥土肥配比广而告之,让没上过农课的新移民也能迅速上手。
宁非是个理工男,也写不出什么华丽的文章,本着工科论文惯有的严谨直捣核心,行文极其简洁,几乎就是数据的堆砌。
就这么干巴巴干到一滴水都挤不出来的干货,竟然一经推出就大受欢迎,接连加印了好几次才满足需求。
一个大钱的售价大家都不在意,单冲那质地坚韧且轻薄的纸张就值回票价了,更别说上面还是墨宗矩子亲自撰写的堆肥秘笈,简直不要更有用。
有好多人家,干脆把这张薄薄的纸供起来,时不时就去拜一拜,祈祷自家也能出个出息的子孙,将来可以考进定安城的学房读书识字。
之后,这小报又出了几期,都是在讲科学知识,偶尔也会有军情政事在上面。
比如封恺的黑甲军最近以东莱城为据,一路南向对盘踞在旧京城的左谷蠡王发动进攻,两军交战不下十余次,已经把战线推进到原旧京的哨位城长宁关,将胡骑牢牢堵在版图的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