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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才明白。”
现在看来,未必是件坏事。
而黄朵朵在收到乾隆后来赏赐的这些东西补品首饰后,整个人都无语了。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不过虽然对乾隆百般腹诽,但是收到这些赏赐的时候,黄朵朵心里的确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觉得乾隆送她老鼠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别人就未必也会这么认为,说不定是觉得乾隆是不喜她、才这么羞辱她。保不准就有些自以为聪明的奴才就想通过刁难苛扣她来献媚于乾隆,那届时,她的日子就要难了。
现在乾隆又派人送了这么多东西来,起码释放了一个明确的态度,起码不会让别人想偏乾隆是在刻意针对她。
而事实也证明,这一收一放的确有效,后宫倒也没有因为此事轻视她,只认为乾隆是单纯地觉得有意思罢了送了她老鼠。
但就是因为乾隆的参与,让本来就处在“风口浪尖”的她越发地被人调侃了,整个后宫都快知道了。
身份比她低的也就罢了,就算觉得有趣也不敢当面对她说什么。但是位份比她高的就没什么顾忌了,尤其是性子本来就自我的高贵妃,更是见她一次打趣一次,搞得黄朵朵整个人都快郁闷了,每次请完安就飞速地躲回自己的储秀宫,懒得和这群无聊的女人打交道了。
不过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后宫众人的目光就转移别的更关心的事上了——后宫又进新人了。
这位新晋的妃嫔不像柏常在那样是乾隆自己看上的,而是太后赏的,听说原是太后身边的奉茶宫女,本姓张。太后喜欢她性情柔顺,行事有度,又见后宫人不多,其中一个被禁了足,一个更是被彻底冷藏了(就是黄朵朵本人),着实有些冷清了,所以就把她给了乾隆。
作为孝子的乾隆自然不会拒绝自己的生母,连犹豫都没带犹豫地就直接收了,而且在侍寝后的第二天就封了常在,赐住钟粹宫东配殿,和苏嫔作伴去了。
张常在的册封速度比之前的柏常在还要快,这让刚因为柏常在被禁足而放心的后宫众人,又忍不住紧张了起来,生怕又是一个柏常在了。
不过黄朵朵觉得大家是有点杯弓蛇影了,这张常在就应该是历史上的那个裕常在了,初封常在,至死也是常在,无子无女,史料上也是寥寥几笔,可见并不是个受宠的。
而众人在见过这张常在的相貌后,也的确全都把这个担心放下了。原因很简单,这张常在的长相实在是太过普通了。
毫不客气地说,这后宫里任何一个妃嫔都长得比这张常在好看,就连不少宫女都比她强,撑死了就只能用一句清秀来形容,若没有那身行头,谁也不会认为这会是后宫的主子。
唯一勉强算的上亮点的,就是气质温婉平和,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太后久了,有丝淡然的佛性有别于其他的宫女。但是这在这后宫也不是独一无二的。
后宫孤寂,大部分主子都喜欢抄经礼佛,那妃、海常在、陈常在这些不甚得宠的更是如此。张常在比起他们还差上一些,更何况她们的相貌还甩她十八条街。
她们这些长得好看都不能得到乾隆的恩宠,更何况是这不好看的?
而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除了头几天乾隆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翻了几次牌子,之后就甚少招幸了。不过到底是太后身边出来的人,这日常赏赐却也不少。
不过到底是太后身边出来的人,就算不受宠,旁人也不敢像对待柏氏一样针对歧视,就是高贵妃对张常在也都以礼相待,客气地黄朵朵都快以为她转了性子,不过她更愿意相信的是这张常在不受宠,所以高贵妃才会客气的。
如果乾隆对张常在的宠爱威胁到了她,高贵妃怕是不会这么好说话了,哪怕是太后身边出来的也不好使。
不过这张常在倒也是好性子,乾隆宠幸她不见得有多高兴,冷落她也不见得有多悲伤,倒有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意思,只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比之前那个看似安静,实则上下跳脱的柏常在好多了。
这也让张常在快速地融入了这后宫的生活,日常相处也异常的和谐。
很快时间就到了三月末,“病”了一个月的柏常在也终于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个的禁足让她想通了,解除了禁足的柏常在显得憔悴,人瘦了不少,不仅话少了许多不说,就连以前那些小动作也几乎都没有了,就好像是真的受了教训。
不过黄朵朵可认为柏常在真的改了。
俗话说的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本性要是那么容易改的话,古人就不会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了。柏常在不是浪子,但是这意思也不差多了。
果然,安分了没几天,柏常在就开始往养心殿送东西了。
第71章 大封六宫
不过柏氏这次送的倒挺有水平, 并不是什么手帕香囊吃食这些看似关心实则邀宠的东西,而是自己亲自抄写一沓经书, 整整有两掌厚。
', ' ')('一个月的时间写了这么厚一沓的经书, 估计柏常在这一个月都没有怎么好好睡过。听说乾隆见了经书很是动容,当晚就又翻了柏常在的牌子,几乎没让有些人咬碎了牙。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柏常在要复宠了时候, 乾隆那边却没有众人想象中的配合。
柏常在的牌子自然还是翻的,但是却不多, 差不多六七天才一次, 虽然不至于说失宠, 但比之前两三天一次的频率差远了,也远不如高贵妃。
这让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私下里很是嘲笑了柏常在一番,高贵妃更是在她四月二十二的生辰宴上很是指桑骂槐地说了些风凉话,气得柏常在回去就倒下了, 第二天都没起能来给富察皇后请安。
对于后宫的这些事,乾隆看在眼里,不过却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让如意馆绘制了十二幅《宫训图》, 送到了后宫。
黄朵朵这里也分到了一副, 是《西陵教蚕图》, 御笔扁:茂修内治。
看着画面上的嫘祖,黄朵朵有些懵, 转头问向一旁前来赏画的陈常在,不解道:“好好地, 皇上让人画这宫训图做什么?别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吧!”
“娘娘想多了, 皇上怎么会对您不满呢?再说了, 这宫训图皇上了不是送了咱们这储秀宫一处, 别的宫里也都是有的。”陈常在浅浅一笑。
“要说不满的话,那也是对旁人,最近这宫里……有些乱啊!”陈常在意有所指道。
黄朵朵一怔,让人收起画,叹了一口气道:“唉,棒打落水狗啊,之前柏常在太过得意了,现在她失势了,难免不被人针对。上次都还被高贵妃气病了,躺了好几天。这《宫训图》送下去也好,想必也能安静几天。”
陈常在心思一动,有些奇异道:“听娘娘的意思,似乎有些同情柏常在?之前她那样针对娘娘,娘娘难道就不气吗?”
黄朵朵被陈常在说地忍不住讪讪一笑:“哈哈,倒也不是不气,只是到底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她也得了教训,事情也过去了,也没必要总揪着不放。再说了,大家都住后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闹得太僵,也尴尬不是?”
黄朵朵也知道自己有点过于圣母了,但是她真不觉得她和柏常在的那点矛盾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充其量就是两人不对付罢了。
别以为后宫里都和小说一样,遍地都是恶毒女配,整天算计着要害自己,实际上就算是闹出这些的柏常在,充其量也只能说有些作,绿茶爱算计的普通人罢了,她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既然没什么死仇,那她干嘛还死揪着不放、非得把人弄得没有生路才罢?就为了杜绝那么一丝柏常在会报复她的可能?
别逗了,她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她不是有远见,而是脑子真有病了。
再说了,现实生活中哪里那么多的起伏反转?柏常在现在这个情况,显然是没什么太大的盼头了,她还能干什么?
陈常在一愣,赞叹道:“到底是娘娘看得透,难怪皇后娘娘平时最是喜欢娘娘了。”
这段时间针对柏氏的人可不少,明里的暗里的都有,但和柏氏有过不小过节的黄嫔却什么都没有做。虽然陈常在觉得黄嫔的性子软了点,但是能在这样的主位下生活,她反而觉得这样的性子好些。
“哈哈,你这话说偏了,皇后娘娘一向公正,一视同仁,谁都一样爱护。”黄朵朵打了个哈哈道。
“前两天,皇后娘娘漏了口风,不是暗示说要给你提位份吗?想必你的好日子很快要到了,我这里提前恭喜陈常在你了。”
说到位份一事,饶是陈常在一向木讷,此时也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但是到底还是忍住了,浅浅一笑道:“皇后娘娘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到底如何还未可知呢!娘娘这话说早了。再说了,娘娘也别先恭喜我,说不定这次晋位的名单里也有娘娘还未可知。”
“我?”黄朵朵莞尔一笑,摆了摆手,“怎么可能?就我这个情况还能晋位?怕是苏嫔还有些可能。”
黄朵朵是真心不觉得这次晋封有自己什么事。
四月二十八长春宫后殿一更时分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上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空,因为乾隆的到来,向来节俭的富察皇后让人点亮了整个后殿,照得整间屋子如白昼般明亮。
东次间的罗汉榻上,乾隆和富察皇后夫妻两人相对而坐,说着闲话。
富察皇后笑道:“皇上这《宫训图》一送,整个后宫顿时安静了不少,臣妾也轻松了些,真是多谢皇上了。”
“是朕要谢你才是了。”看着有些憔悴的富察皇后,乾隆有些愧疚,拉着她的手轻拍了拍,叹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后宫乌烟瘴气的,贵妃还带头闹,也是为难你了。说来贵妃也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任性,真是让朕头疼。”一想到高贵妃的那性子,乾隆就忍不住头疼。
富察皇后笑道:“贵妃也是小孩子心性,前段时间皇上有些冷落她了,她自然心里不舒服。不过
', ' ')('贵妃小性归小性,但是却是在意皇上的,这不皇上这稍微一暗示,贵妃不是立刻就停手了吗?”
“哼,她要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朕也不会宠幸她这么长久了。”乾隆轻哼一声,似乎有些不满。
富察皇后见状也没有再劝,因为她也知道皇上也不会真的生贵妃的气,岔开话题道:“事情既然了了,那就罢了,皇上也不必生气了。对了,皇上,再有半年就该出孝期了,皇上您看,这后宫的位份是不是要提一提了?”
乾隆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也的确该提了,前些天和皇额娘闲话,她也是这个意思。既然你们俩都有意,那就提吧!只是这人选……”
乾隆思索了一下,道:“贵妃已然晋无可晋,那妃的资历还是浅了些,况且已是妃位,也不动了。苏嫔生子有功,最近也算乖顺,就晋位为妃吧。
陈常在海常在侍奉朕时日也不短了,位份也低,都晋封为贵人吧!剩下的,就黄嫔吧!她伺候朕的资历最久,一个妃位也是应该的。”
“黄嫔?”富察皇后眼睛微睁,有些错愕道,“皇上是说要晋黄嫔为妃?”
乾隆有些好笑地看着一脸惊讶富察皇后,笑道:“怎么?你不是一向喜欢黄嫔吗?朕现在升了她的位份,你不高兴?”
富察皇后连忙道:“臣妾自然是高兴的,只是之前黄嫔似有冒犯皇上,臣妾只当……现在看来,是臣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哼,朕还没有这般小气。”乾隆冷哼一声道。
“朕虽然有些看黄嫔不顺眼,但是她到底也是现在这后宫资历最老的,苏嫔尚且能晋位,她要是被苏嫔压着,到底不好看。反正以她的资历,这妃位早晚是要给的,还不如现在就给,省得她在背后抱怨朕。”
“黄嫔性子向来柔顺,怎么会抱怨皇上呢?她要是知道皇上的恩典,必然欢喜,臣妾在这里先代黄嫔谢过皇上了。”富察皇后笑道,眼睛弯如新月,显然心中的确欢喜。
“只是……”像是想到了什么,富察皇后迟疑了一下道。
“皇上既然晋了黄嫔的位份,是不是漏了其他人?臣妾瞧着,这后宫还有人的位份还是可以再晋一晋的,比如说,金贵人……是不是皇上忘了?”富察皇后小心试探道。
乾隆眼睛眯了眯,端起茶吹了吹上面的浮沫,笑道:“皇后不必试探了,此次晋位的名单里,朕的确没有把她放进去。”
“皇上这是为何?”富察皇后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论资历,金贵人伺候皇上的时日不短了,也仅逊于黄嫔和臣妾,是和苏嫔同年入府的,算得上是潜邸的老人了。
皇上平日也素来对金贵人的恩宠也颇多,现在和金贵人同时入府的苏嫔即将封妃,若是还是让她在贵人的位份上呆着,金贵人的面子怕是不好看呐。”富察皇后劝道。
富察皇后是真心为金贵人打算。
虽说自皇上登基后,金贵人就有些浮躁了,但是到底是潜邸的旧人,富察皇后对她还是有几分眷顾的,也想为她争取一下。
“面子好看不好看是自己争的,可不是别人给的。”乾隆脸上虽然还是笑着,但是眼神却带着一丝冷意。
“朕听说柏氏禁足的这段时间,金贵人时常过去看她,还真是姐妹情深啊。既然她这么念着柏氏,那就不要和柏氏的位份太差多了,免得相处起来拘泥了。”
虽然说有富察皇后在,乾隆不太管后宫的事,但是不代表说他对后宫的事不清楚。金贵人的那点小动作,早就被人报到他这里了。
富察皇后脸上的表情一滞,苦笑道:“皇上都知道了。”
金贵人和柏常在的矛盾,她这个皇后自然是清楚的。
自去年起,这两人就结了怨,虽然明面上好地跟亲姐妹似的,但是私底下各种斗争就没有停过。柏氏虽说入宫晚、根基浅,但是到底是新宠、皇上还在兴头上,慢慢地就把金贵人给压了下去了。
金贵人虽然暂时被压下去了,但是哪里就甘心了?这次柏常在被禁足,她可是没少幸灾乐祸。
不仅如此,金贵人还借着去看望海常在之名去到永和宫,实则是去看柏氏的笑话,借机嘲讽。她虽说有过暗示之语,让金贵人收着些,但是金贵人却和她装糊涂,只当听不出来。
想到金贵人的所作所为,富察皇后在心中默默地又叹了口气,站起来朝乾隆福身下身请罪:“是臣妾的错,没有及时制止金贵人,还请皇上责罚。”
见富察皇后向自己请罪,乾隆眉头微皱,连忙把她扶了起来:“快起来,这事与你何关?这是她自己做下的事,你又能怎么样?你就别管她。金贵人性子太浮躁了,这晋位一事还是压一压,过后再说吧!”
见乾隆已经下了定论,富察皇后也不好再劝,只得有些无奈地点了点:“既然皇上这么说了,那就如此吧!”
富察皇后不禁有些为金贵人可惜。
纵然皇上现在对金贵人还算宠爱,但是既然已经在皇上心中生了芥蒂,那就不是那么容易清除
', ' ')('的。金贵人……前程堪忧啊。
这就样,乾隆登基后的第一次晋位的,就在两人的商议后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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