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受不了林叶这种隐藏在深处,暗暗观察自己的狩猎模样,也受不了自己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就是怕被林叶发现,怕伤害到她也怕她对自己做出什么的忐忑了。
白晗干脆直接和她挑明:“姚靓来找我,你早就知道,只是想看我的回应,对不对?”
她说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紧张的喉咙干涩,声线不稳。
林叶突然顿住,沉默了大概分钟之后,她转身,居高临下看着白晗:“所以呢,你的回答是什么?”
她一把攥住白晗的手腕:“当你知道有人能带你走的时候,你心里是不是很高兴,终于能离开我了?”
“林叶,你冷静点!”手腕传来腕骨都要被捏碎的疼痛,白晗急忙去掰她的手,“我没答应她,你松手……”
“松手?我为什么要松手?松手你就可以跟她跑了是不是?”
白晗觉得她简直是在无理取闹:“你弄疼我了,你再不松手我手腕都快断了。”
林叶注意到白晗的手腕被摩擦出明显的红痕,力道松了松,但还是没放开。
她直直盯着白晗的眼睛:“你没答应她,是因为你知道我发现你们的计划了?你是在麻痹我?你想先取得我的信任再伺机逃跑,是不是?”
“林叶。”白晗无语,“你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是吗,你这样永远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你正常点好不好?”
“我不正常,对,我是不正常,可我为什么不正常,白晗,你告诉我,这个世界都要抛弃我,我要怎么正常?”
“你……”白晗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世界哪里抛弃你了?是你先封闭你的内心不接受全世界的好吗,请你打开眼睛,说不定就会发现,喜欢你对你好的人多着呢,你会在里面找到和你两情相悦……”
“白晗!”林叶陡然打断她,眼神熊恨,传递着危险的掠夺气息,“你就是我的全部世界,你要抛弃我,就是世界要抛弃我!”
她一点一点逼近,俯下身咬着牙字句逼问道:“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证明我没那么喜欢你,想让我主动放弃你?白晗,你说过你会直陪着我的,你说只要我愿意转头就能看到你的,怎么,你后悔了,还要把锅推到我身上,白晗,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我没有。”白晗被她按倒在床上,四肢都被桎梏住了,挣扎着说道,“林叶,我从没想过要放弃你,要离开你,只是我不应该是以这样的身份留在你身边,你的世界不应该只有我个人,你现在还年轻,还没碰到真正在意的人,这么重要的位置,应该是由……”
“你胡说!”林叶嘶吼着,啃咬着她的下巴和唇瓣,“你就是想变相催眠我,弱化自己在我心中的地位,进而从我身边逃开!”
白晗猛地屈膝顶在林叶的腰腹间,趁着对方吃痛猛地推开她:“林叶,你冷静点,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有心脏病啊,我不信你没查过,我的病根本撑不了多久了,否则你以为为什么我爸妈会同意我回国?不就是怕我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吗?我tm迟早会走得啊,你清醒点好不好!”
林叶一愣,倏地从床上滑了下去,失魂落魄坐在地上,咬着唇冷着脸看她。
白晗很久没这么剧烈活动了,再加上大声说话扯到了嗓子,靠在床头上气喘吁吁。
她一边观察着林叶的反应,感觉到对方的情绪终于冷静下来了,这才翻着白眼说道:“林叶,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你也不要脑补什么有情人因上天不公阴阳相隔的戏码。”
白晗平缓了下呼吸,继续道:“实话跟你说,我从没把你当成爱人,你对我来说就是朋友,我很早之前就已经接受了我活不长的现实了,对这个世界我本来就没有太执着的点,我回来就是想最后看眼童年的朋友,没想到……”
“现在要说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觉得对不起你,或许是我处理问题的方式不恰当,让你产生了这么段不正确的感情嫁接,你以后会遇到……”
“滚!”林叶站起来,猛地将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枕头摔向桌子,瓶瓶罐罐被砸得叮当作响,吓得白晗个机灵,惶恐地看她。
林叶表情顿了下,转身摔门出去了。
白晗盯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系统见她实在没精神了,都忍不住安慰她:“别想太多了,不过是个任务,别太真情实感了。”
白晗想了下:“我想我应该申请离开了。”
系统翻了个白眼:“你以为离开是那么容易的,没看员工手册吗?当系统判定任务不具备成功或者失败的审定条件时,你是根本无法从这个世界脱离的,即便自杀,也死不了。”
白晗摸了摸下巴:“我觉得我有办法的。”这个任务,也不是没完成的可能性。
当天晚上,林叶没回来。
系统:“大概是真的被你打击到了,林叶一直试图忽略你有心脏病这个点,提醒你吃药从来都不会提到这个病,你分明就是往她心口上直接捅刀子。”
但白晗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与其逃避,不如直接面对。
让她早点认清事实,早点钻出牛角尖。
白晗想通了件事,身心都轻松了不少,躺下就睡,觉睡到了第二天。
早上白晗还是没看到林叶,但看到了客厅桌子上熟悉的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