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着舌头散热,郁陶被晒得七荤八素,已经后悔自个跑了出来。
抬头,遥遥望向不远处敞开的宫殿大门,习惯了那处的猫儿,立刻想到了冰凉的白瓷花瓶与里头散发凉意的冰块。
夏日里,冰最是难得。楚尧却似不要钱般,在宫殿各个角落摆满了冰,即使在炎热酷暑,养心殿依旧凉爽。
郁陶时时呆在养心殿,还未真正迎接过热辣酷暑的折磨。
这一出来,当真……热的难受,站在树荫下阴凉处,也似在蒸笼里呆着般,四周都是逃不开的炎热。
望着宫殿大门,郁陶迈开步子,朝那走去。才走了两步,却忽的一顿。
不行!
本殿下现在回去,岂不是太丢脸了?
方才跑出来的是他,现在腆着脸回去的也是他。
郁陶踌躇了。
收回照在烈日下的爪子,郁陶缩回阴凉处,想了想,才暗戳戳快速溜到了养心殿门口。
站在门口,感受着殿内一股股涌出的凉意,郁陶眯了眯眼。透过门缝,郁陶悄悄观察楚尧。
楚尧坐在书案前,一手拿着沾了朱砂的狼毫笔,一手翻看奏折,似没事人一般。
郁陶撇了撇嘴,又看了许久,也未等到楚尧有任何动作。
拿着笔一动不动,不累吗?
奏折看完了吗?翻一翻可好?
郁陶心里头吐槽,一屁股坐下,望着楚尧。
本殿下倒要看看,你何时才动一动!
朱砂落在写满了字的奏折上,白纸黑字上晕染开一片红色,黑字变得模糊。楚尧垂着眼眸,双目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刘方偷偷看他,又透过轩榥看了眼外头的太阳,问道:“陛下,可要用膳?”
楚尧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
刘方拔高了音量,“陛下——”
楚尧回神,不由蹙眉,“何事?”
刘方:“陛下可要用膳?”
楚尧:“……陶陶在何处?”
蹲坐在殿外的郁陶竖起了耳朵。
“在殿外侧面的树荫下,”刘方心下激动,面上却不显,“陛下可要去接陶陶回来?”
郁陶耳朵尖儿一抖,站起了身。
本殿下是不是应该快些回树荫下趴着?!
郁陶转了个圈,已经做好了准备,却久久没听到楚尧的声音。
郁陶:???
狗皇帝竟然不说话?!竟然犹豫?!
眼看陛下似乎又走神了,刘方出声提醒:“陛下——”
楚尧拧眉,前言不搭后语问了句,“准备银线鱼了吗?”
“……”刘方,“御膳房时时备着。”
楚尧点了点头,蓦地站起了身,抬脚往殿外走去。
郁陶:??!!
迈开爪子,郁陶飞速溜回树荫下,趴着。
楚尧行至殿门,就见一抹白色身影,咻——的跑过,脚下还打了个滑,滑溜两下后,干脆就地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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