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奋力让自己保持平衡,以至于不被摔个狗吃屎,他站定之后,回头看向朱小青,怒道:“大胆!竟然对朕使诈!”
朱小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因为他和赵昚之间向来无所顾忌,这会儿打得酣畅他也忘了赵昚的身份已今非昔比。
他呆呆地站住,朝赵昚行了一礼道:“臣该死,请官家恕罪。”
赵昚看到朱小青呆呆的样子和往日明显不同,他一下子都觉得很是别扭,他和朱小青认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朱小青在他面前怯成这样。
“哈哈,瞧你这德行。”赵昚突然笑了出来,他笑朱小青胆怯的样子,也笑自己刚刚的恼羞成怒。
朱小青看到赵昚笑了,这才放下心来,偷觑了赵昚一眼,不服气道:“兵不厌诈嘛!”
“哼,你小子耍了朕,还有理了,看招!”赵昚说着,又朝朱小青袭来。
两人又较量了近半个小时,仍然没有明显分出胜负。
赵昚额发汗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才勾着身子,手撑在膝盖上,向朱小青道:“还好有你小子不怕死,敢陪朕练武,这天底下敢这么和朕打的也就只有你了。要是换了别人,都会不敢对朕使出真本领,只会阿谀奉承。”
朱小青听赵昚说着说着,竟从这番话中听出些苍凉的意味,自古都道伴君如伴虎,也就意味着君主实际上都是孤单的,大家都怕皇帝,所以都会在皇帝面前有所保留。
如果一个人身边的人都对他有所保留,那他肯定是不安心的,这种感觉就像是处在一座孤岛上一般。
朱小青想到这里,禁不住有些同情起赵昚来。
赵昚又道:“朕登基以来,越发觉得自己对周围的一切看不真实,觉得对人看不真实,就连对大宋,都觉得自己看到的大宋不是真正的大宋。朕日日在宫中,都是听众臣子讨论国事,来知道国家的情况,总觉得听着的不真,恨不能一日行千里,去看看河山的真况,看看老百姓的生活。”
朱小青也很能够理解赵昚这种心情,作为一国之君,日日都要为国家大事拿主意,自然会害怕自己被蒙蔽。于是,他建议道:“官家,不如咱们离开皇宫,到建康,到镇江去看看。”
朱小青只要离了临安,就像那出了笼子的鸟一般,觉得外头的世界简直让人快活。他趁机提议,既是为了赵昚,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他知道如果赵昚出宫肯定是要将他带上的。
赵昚被朱小青这么一点,瞬间觉得脑子里亮了一般,抬起眼睛仔细看了朱小青一眼,笑道:“咦,朕正有此意,总觉得终日在宫中不能够安心,经你这么一说,朕还真打定主意了,就这么定了,过几日就准备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