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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对裴好竹的愚蠢实在无语,江临也垂了眼。

从裴府乘车至大理寺只消不出一刻的功夫,裴北晴便能在路上想出三种使他脱罪的计策,而且若非物证处理不当,即便是那招“下下策”也可在最大程度上体现裴好竹被冤枉了的可能。

这在狼人杀中,便是一招十分经典的“狼查杀狼”。即两个狼人互踩,前者被真预言家踩出局后,后者会因曾被狼诬陷过而被提得无限地高,只要发言不出大的问题,很有可能带着狼队走向胜利。

这招在现代人眼里或许算不上什么,但放在以前的人身上,甚至能成为推理小说中的核心诡计。

而心机深沉如裴北晴,想要设计裴好竹就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到头来还给他留了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反咬自己一口的机会?

但很明显,裴北晴也没有料到,自己不惜牺牲声誉、落得个毒妇之名也要保下的弟弟,会将她的所作所为一一抖落了个干净。

裴北晴连个趁乱灭口的后手都没有留,她是真的想救裴好竹。

但事情到了这一步,裴府已然再没有真正无辜的人了,江临自然不会帮裴好竹梳理清楚他逻辑上的漏洞,反而套话道:“所以裴夫人害你,是因为,她不是裴府的人?”

裴好竹沉默片刻,道:“她……恨裴家,更恨裴家的人……”

“我……也是听姨娘在临死前告诉我的。”裴好竹道,“各位应该都知道,先父,也就是已故的裴相,很爱我的娘亲。娘亲曾生下一个男婴,是要继承裴府家业的嫡长子,也是我不幸早夭的大哥。”

“大哥夭折后,娘亲心情抑郁,后虽又怀了一胎,却在生产的那日诞下死胎。大夫说她以后也再难生产……当时的父亲不敢将真相告诉娘亲,便教人从外面抱来一个女孩儿,充做娘亲生下的孩子……”

在场之人皆露出震撼的神情。

裴好竹冷笑了一瞬,道:“父亲原是担心抱来男婴会引起嫡系血脉的混乱,可他带回来的这个女孩儿心狠手辣,手腕丝毫不输男儿。”

“姨娘告诉我,父亲原本想在娘亲故去之后便放那女人自生自灭,可那女人却将她自己要成婚的事情散布至京城各处,教父亲不得不将她嫁了出去。她装出一副不占裴家便宜的样子,靠着这桩人尽皆知的婚事逃过一劫。”

“嫁?”

“是啊……裴北晴当初是外嫁给陈景玥的,她的名字根本不在族谱之中。只不过她在我爹死后又重新改了族谱,舔着脸说自己是唯一的嫡系,回来接手裴家了!”

白玉堂立即与江临对视了一眼。

怪不得裴北晴在陈知府死时没有半点反应。若裴侍郎所言为真,那她当年就是把陈景玥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工具人而已啊。

但裴好竹接下来的指控更是令在场之人不寒而栗。

“当年姨娘临死前亲口同我说了这一切……还说,父亲的死也大有蹊跷,说不定也是被裴北晴那个贱人害的!她……她……”

裴好竹眼眶微红,道:“你们去查!去查!一定还有证据!姨娘留了遗书,你们也可去寻当年的稳婆……她一个外人,害得我家七零八落!这样恶毒的女人,一定不能轻饶了她!”

他的吼声嘶哑至极,听得人心中阵阵发紧。众人皆觉得裴好竹所说之事匪夷所思,可又觉得有那么一丝相信它的真实性。

沉默之际,唯有江临俯身,深深地看着裴好竹道:“你既然早知裴夫人是如此蛇蝎,为何之前还要选择配合她的计策呢?”

裴好竹的眼底已有浑浊的湿意。他道:“我的身家性命都在她的手上,怎么可能不配合她?……可她如此对我,我……”

·

案件又一次向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展开,需要补足更多的证据,故而原以为今日就可尘埃落定的国子学生案,或许还要再多磋磨些时日。

但剩下的事就是裴好竹和裴北晴两人之间的博弈了,无论谁赢谁输,恶人都无法全身而退。

追查旧案的事情会有别的推官负责,江临也不想再在此案中耗费精力,打算教谢龄来处理剩下的部分。

就结果而言,裴府的必输之局已是尘埃落定了。

白玉堂只觉得自己看了场伦理大戏,十分刺激,还向江临邀功说自家的哥哥们拦住了给裴府送信的衙役,才教此案进行得如此顺利。

江临却道:“你觉得顺利吗?可裴好竹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将裴北晴抖落出来?再怎么样,他似乎也没有真的走到穷途末路的地步吧。”

“难道不是被你发现的证据给逼疯的吗?”白玉堂笑道,“你这人,故意讨夸是不是?”

江临摇摇头,道:“你没参与上一次的公堂,但就我的记忆,我们当时从头到尾并没有提到发现了花凝欢的尸体这一点,裴侍郎对于我们知道了花凝欢的死也感到非常震惊。”

“他在收押期间应是接触不到任何人的,为何此次会反复提及到裴夫人没有销毁尸体这一点呢?……我们知道花凝欢死了,与我们找到了花凝欢的尸体,这两点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江临顿住了步子,道:“而他就是认为裴夫人没有销毁尸体,才会选择拖裴夫人一起下水啊。”

白玉堂顿觉毛骨悚然,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裴好竹被收押期间,曾向他透露了些错误的信息,导致他们姊弟二人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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