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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带小石头去平安酒馆,或许便能趁吃饭的间隙去试一试启游的态度,但又觉得自己的猜想没有直接的证据,该以何种问法去试探才不会显得奇怪。

思索了一路,江临与小石头终还是来了平安酒馆。毕竟白玉堂还住在此处,江临若是碰见他和展昭,还能问问他们在城外有何发现。

经过彭掌柜的变故,又过了祭祀大典,平安酒馆的生意明显不如从前。原本时常忙不过来的老伙计立在柜台旁边无所事事地擦着财神像,看到江临来了,也下意识地觉得不妙,道:“官爷您这是又要……”

江临眸光凝了片刻,摇头道:“带家里的弟弟来吃点东西。姓金的公子回来了吗?”

伙计摇头道:“哎呦,还没有呢。今日那位金爷真在俺们店里头好一通闹哦,连展护卫都被他带的摔了几张板凳。”

……嚯,还挺能折腾的。

江临腹诽完,和伙计吩咐了一番,一下点够了他们四个人能吃的菜。随后,他便借着要去方便的理由,给了小石头一笔钱教对方来算算饭菜的开销,自己转角拐进了启明医馆。

因小石头在另一边等着,江临想要速战速决,便熟门熟路地直接穿进了后院。一进院子,便看见鬓发微白的启游一脸闲适地坐在院中,饮着一壶杏花酒。

已是傍晚时分,昏暗的光线更衬得启游整个日如在垂暮之际,可他也不过才四十余岁而已。

启游见到忽然出现的江临,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只淡淡道了句“来了”。他说话时没有平日里与上官交流时的那种客气,反而透露着一种“自暴自弃”的随意感觉。

见对方如此态度,江临不再犹豫。他走至近前,开门见山地问:“启先生与路平是旧识?”

启游轻轻笑了一声,直接承认道:“同乡的后辈而已,不算熟。”

“路平的尸体被发现后,他的义弟魏恒查到了你是负责此案的仵作,曾在私底下找过你,是吗?”江临说,“但他当时错过了认领尸体的时间,所以官府那边才没有记录。”

启游啜了一口酒,并没有接话。

江临继续道:“我猜,你当时应该不仅告诉了魏恒,路平是脑补受创而死,还说了自己曾看到‘路平与彭玉发生了矛盾’之类的话了吧。”

启游叹了口气,轻声道:“少丞,路平是脑部受创而死,不论谁来问我,我都是一样的说法——作为仵作,这点基本的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至于旁的,我也只说了看到路平曾出入于平安酒馆,并没有指向任何人。”

“‘职业素养’么?”江临喃喃重复了一遍,又说,“脑部受创,不一定是摔死的,也有可能是被钝器击打所致的吧?让我猜猜,那凶器……”

江临垂下了眼睫,道:“该不会是平安酒馆的那尊财神像吧。”

若不是魏恒曾在讯问过程中吐露过“神像”之类的字眼,江临可能真的注意不到那尊金灿灿的财神也会是杀人的凶器。

“你的医馆与大多数店铺一样,柜台上一般摆着红袍金靴的常规木质财神,而在平安酒馆的那尊石雕财神上,金靴的缝隙里嵌的却是黑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或许是残留的血迹吧。”

见启游眸光一闪,江临继续道:“而你,出于对同乡的顾念之情,亦或是对陈知府的恨意,选择将路平死亡的真相告诉了魏恒,使之对陈知府产生了杀心,对吗?”

启游似是捕捉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重复道:“我的……‘恨意’?”

“我翻到了你夹在书中的举荐信,你早就认识陈知府了,而且……”根据启游明明有状元之力、却决定从医的蹊跷选择,江临猜测道,“你当年没有参加科举,也与他有关。”

“那确实与他有些关系,但可能和你想象得不太一样。我……并不恨他。”启游顿了顿,道,“所以江少丞是得出了什么结论呢?”

“所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你明明是我们大理寺最优秀的仵作,却在发现陈知府的尸体后昏迷不醒……是因为你与他曾是同年举子,甚至,在看到尸体被恶犬破坏后的第一时间,你就意识到,陈知府的死与曾做过训犬师的路平有关。”

江临道:“而你,在知晓凶手有可能是故人的义弟之后,选择帮其隐瞒,甚至在我们查案期间,特意强调了路平这样的人,不会有亲人。”

江临凝视着启游的眼睛,道:“而你现在选择称病,甚至有了致仕的想法,也是因为……你生了愧疚之意?”

启游将剩余的酒水尽数饮尽,站起身道:“无论您相信与否,我只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向死者透露了对方义兄的死因和大致行踪而已。魏恒会起如此大的杀心,也实属我的意料之外。”

“但在您查案期间隐瞒魏恒的存在,确实是我的失职。好在您查明了真相,结束了这场恩怨……”

他向江临深深地弯腰俯首道:“我知道自己此举不义于法、不容于理,所以今日特向您请辞,以安老身连日的惶恐之心。”

“好。”江临应声道,“所有处罚,皆会依律而行,你不可有任何怨言。”

“是。”

公职人员包庇罪犯,辞官之罚已足够严重,江临并不会因与启游私下的交往而徇私。

但看到一位身体虚弱的长辈如此向自己躬身行礼,江临心中难免生出些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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