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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也道:“而且即便我们发现裴夫人对陈知府的死并不挂怀,也无法断定她会有杀害自己丈夫的动机。况且,即便凶手真的是踏雪堂的杀手,我们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说他一定是裴府找来的。”

白玉堂登时跺脚道:“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信!你们这些当官的,就知道沆瀣一气来欺负我们江湖儿女!”

“五爷这可就跟咱们见外了啊。”江临给他扇了扇风,安抚道,“我们情感上当然愿意相信五爷说的话,但查案还要讲究证据二字。”

“无论是案发现场出现的细犬毛发,还是颇具仪式感的杀人手法,都说明凶手的情感诉求不止是为了赏金,而是对死者有更深的仇恨。”

“情感诉求?”白玉堂感觉这个说法有些新鲜。

江临解释道:“就像咱们吃鸡蛋时,烹炸煎煮都是为了吃,没什么所谓。但要有人非要把鸡蛋磕个稀巴烂,还要把蛋壳摆成特定的形状,那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啊。”

白玉堂觉得江临说得有点道理,但仍拉不下脸表示赞同。

江临适时退了一步道:“当然,这也不能说明五爷你的查案方向有什么不对。既然我们现在有这个时间和能力,不如五爷你今晚再潜进裴府一次,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证据呗?”

白玉堂眼前一亮,仍嘴硬道:“你是看命案过去时间久了,证据不好找,才想着来差遣我的吧?你们自己怎么不去呢?”

“裴府的人都认识我们,我们去了,要是被发现算个什么事儿啊?”江临拿胳膊拱了拱白玉堂道,“证据这么难找,五爷要是还能找到的话,不就说明你比我们都要厉害么!”

“本来就比你们厉害。”白玉堂带着些胜利在望的小骄傲,睨了展昭一眼。展昭对白玉堂的好哄程度有了一定的认识,觉出些趣味,脸上的笑意也不禁扩散了些。

见白玉堂又燃起了斗志,江临立即拿出炭笔,蹭蹭几下便给白玉堂画出了一幅裴府的院落布局。

看到江临那干脆利落的手笔,展昭和谢龄都忍不住怀疑,江临是不是早就在为潜入裴府一事做准备了。

白玉堂与江临商量好晚上的计划,还颇给面子地问起江临这边的案情进展。江临也很乐意和他分享自己拿到的最新线索——于良碗碟下的残破印记。

“我一直觉得这碗碟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江临说完,展昭也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它看起来眼熟。”白玉堂端起了托盘,左看右看间有几个碎片错了位。

原本拼凑得更近些的碎片向外扩了些,谢龄正想上前将其复位,江临却忽然灵光一闪。

“是‘安’字!是平安酒馆!”

几人还未反应过来,江临留着那处空白,将碗碟转了个圈。只见碗底的图案被上下颠倒后,与平安酒馆酒壶上花体的符号一模一样。

酒馆伙计在向他们卖酒时絮絮叨叨地介绍过,那符号是他们平安酒馆独有的设计。

“那碗底应是遗失了一块儿,这样才是正确的拼法。”江南解释完,谢龄正要赞叹,却见江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他闭上眼,按着额,似在回忆着什么。

江临觉得,不止是在平安酒馆,自己还在别处见过这个符号。

一幕幕场景在脑海里浮现,江临感到自己的头痛愈发严重。其他人都觉得他的状态不对,正当展昭开口准备询问的时候,江临忽然轻轻开了口。

“……锁。”

江临的指尖微微发麻,太阳穴突突直跳。

“于良伪造密室时,扣在窗户上的锁……”江临闭着眼睛,大脑不受控制地闪现着于良被从他面前拖走时的画面。

“我没有杀人……你没有证据……”

“……凶器、物证、人证,你找不到的……”

“你这辈子也找不到……”

凶器指向踏雪堂,物证指向平安酒馆,人证是他的女儿……原来于良早就已经把提示藏在了字里行间。

案发现场的锁上有平安酒馆的刻印,这一发现令去过现场的谢龄和展昭毛骨悚然。

江临的鬓间也是一片湿热。他沉声道:“去平安酒馆,现在就去!”

门外是青青欲雨天,风急云又低,一种不祥的预感直压江临心底。江临与谢龄共乘一匹马,火速向城南赶去,白玉堂和展昭也踏着屋檐疾飞而去。

天黑得早,大多商铺都提前收了摊,放眼望去,尽是家中烛火与炊烟。有谢龄御马,江临只紧盯着平安酒馆的方向。忽地,他从楼上的窗户中辨出一道有些奇怪的人影。

绳索够上房梁,又被收紧,颀长身影摇晃,那人在做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还未跟至,江临忙朝谢龄道:“快!有人在酒馆里悬梁自尽!”

谢龄猛甩马鞭,三步略至酒馆门前。江临趁马将停便冲入门内,迎面就撞上了昨日的那酒馆伙计冒冒失失地跑下楼来。

伙计脸上满是惊恐颜色,嘴里大喊道:“官爷不好了!俺家的彭掌柜悬梁自尽了!”

第17章细思愁不饮

17细思愁不饮

围观的外人都被遣散,江临扫视着现场的狼藉一片。

门外的插花被伙计们在慌乱间撞翻在地,大门被暴力破开,门闩脱落了一半。

死者踩着的圆木凳子翻倒在地,用来挡门的书柜、木箱和置衣架子被撞得横七竖八,半截蜡烛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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