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码头力夫冲进来喊道:“那帮恶少来了!”
熊五立刻喊道:“兄弟们,冲啊!”
带领人手杀往码头的恶少头领姓薛名举,他也是苏州城内一家丝绸商人的小儿子。
薛举不是家中的长子,所以不能继承家里的产业,家中花钱让他进学,他不到三天就因为殴打教书先生被退回家。
家里又让他学着做账房,也是不到一个月退了回来。
薛举从此开始在苏州城内闲逛,和同样出身的子弟玩成一片。
这里面有胥吏家的儿子,有城市小商人的儿子,还有一些在城里从事各种三教九流职业的子弟。
去年苏州府内号召民间办团练抗倭,薛举这群人就一起歃血为盟,成立了一个“雄杰帮”的帮会。
雄杰帮成立之后,在苏州城内横行霸道,很快吸收了另外一批在城内游手好闲的帮闲,然后又吸收了城内打会,逐渐成了一个横行苏州城的社团。
很自然的,雄杰帮开始了收保护费的买卖,苏州沿街的店铺都被他们勒索,要求上缴保护费。
一些做小买卖的只能屈服,每个月向他们上供,而随着雄杰帮的人数越来越多,光是这些商铺的保护费,也无法满足帮内人员的吃喝嫖赌了。
于是在薛举的“大义灭亲”下,雄杰帮又瞄上了苏州城的丝绸工坊。
薛举自家就是办丝绸工坊的,他首先带着人到家里的工坊,砸坏了两台织布机,逼迫家里“带头”缴了保护费。
这帮恶少们开始将业务扩张到苏州城外附近的工坊,很快成了整个苏州城人人厌恶的组织。
但是在扩张的时候,薛举遇到了一个硬骨头,那就是苏州的码头。
码头上赚钱的活计,就是搬运装卸货物的力夫。
原本雄杰帮也很看重这些力夫,想要拉拢他们也加入雄杰帮,只要“上缴”一些收入,就能够得到雄杰帮大家庭的保护。
可是这些卖力气的码头力夫们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和雄杰帮发生了冲突。
那一次也是薛举带队,因为闹的太大,双方都有人被关进了衙门。
那一次的冲突以衙门介入结束,雄杰帮依然啃不动苏州码头这个硬骨头。
也因为这个硬骨头在,城内也有一部分也在抵抗,始终不肯交保护费。
薛举这一次纠结了帮派内三百名骨干,他们手上拿着各种武器,就是为了能够拿下苏州码头。
虽然码头力夫只有两百多人,人数上雄杰帮占据优势,但是这些码头力夫都有一股死劲,而且熟悉地形,薛举也有些犯怵。
但是这个硬骨头如果不啃下,就会有更多的反抗者,薛举从小在街头逞勇斗狠,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就在薛举带着众人向码头区域而去的时候,熊五已经带人埋伏在路边。
熊五对着身边众人说道:“知道怎么打了吗?”
“知道!”
熊五点点头,他在追随苏泽前就是罗汉脚的首领,对于街头打斗是最在行的。
后来又跟随长宁卫学了一些指挥作战的方法。
闽人好斗,熊五在福建八府办报社的时候,也经常带着报童争夺地盘,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
比起身体弱小的报童,这些码头力夫一个个身强力壮,还特别接受指挥,熊五知道这次稳了!
果然,雄杰帮的这帮恶少混混,哪里是组织训练过后的码头力夫的对手。
一个照面,就被熊五安排的正面冲击扰乱了阵型。
看到雄杰帮的阵型已经乱了,熊五立刻带头从侧面埋伏的地方杀出,一下子扎进了雄杰帮的侧翼。
这时候就体现出熊五的训练成果了,虽然雄杰帮的武器很好一些,甚至还有一些刀刃,但是在街头贴身作战的时候,明显还是包铁短棍的效果更好。
这种街头斗殴双方都没多少章法,往往就是人多的冲进去一顿乱打,包着铁皮的短棍打在胳膊和腿上,很快就能击倒敌人,然后周围的人上去补棍子,很快就能放倒一人。
而且街头斗殴,不是战场搏杀,双方说白了也都是普通人,真的用刀刃也是不敢大力挥舞的。
万一真的打死人,背上了人命官司,那就不好办了。
相比之下包铁短棍打在身上不见血,反正都是大家一起用棍子打的,真的闹出人命官司也是法不责众,就算是仵作也弄不清到底是谁打的。
熊五的路数也都是下三路,除了每个人都配备包铁短棍之外,还让正面迎击的力夫手里捏石灰。
上来就是撒上一把石灰,被薛举安排在第一排的帮会骨干瞬间就失去了战斗力,然后被一顿棍棒教训,发出一阵阵哀嚎。
站在中间的薛举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以往仗着人多,雄杰帮在苏州城内横着走,但是和熊五这种亡命之徒还是比不了的。
而且码头力夫是守卫自己的码头,战斗起来自然要比雄杰会更有士气。
不到两刻钟的工夫,地上已经都是雄杰帮的成员了,薛举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他立刻带着手下的骨干向码头外冲去。
就在这个时候,李时珍带着一帮学徒,和苏泽一起出现在了码头门口。
薛举身边还有二十多人,他们看到身穿短打的码头力夫怕,但是看到穿着读书人长袍的李时珍苏泽可不怕。
薛举恶狠狠的喊道:“让开!再不让开小爷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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