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大业大的小少爷,上有一家子的人宠着,挥挥手就给人黄金,怎么会沦落到卖画为生?
亓官誉:“……”
姑娘们很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徐承尧用另一只手挑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一屁股坐在地上,对周围地下人喊道:
“哎呦哎呦!不行了不行了,我脚也动不了了,我……我哪里都不好,要死了要死了!我要见大夫!你们还杵着做什么?”
徐承尧上窜下跳,用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壳子活出了街边流氓的耍杂样。
亓官誉难以点评徐承尧这粗糙的算计,但这点拙劣的开场白倒也不伤他们多年的交情。
待四周无人,亓官誉道:“问吧。”
徐承尧支开了外人,听这句话,便收了所以丰富的表情,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笑道:
“也不怪我好奇,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你一直暗中结交地方官,但我邀你来成怀多次都不见你动心,如今忽而来信说你要长住成怀……你的算盘终于打到了成怀,可我完全猜不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怕我的算盘连累你们徐家?”
徐承尧耸肩,“怎么可能,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看的戏,就是徐家出事。”
亓官誉似笑非笑,“真的吗?”
那眼神像是看透了徐承尧一样。
徐承尧笑容渐渐淡下,被亓官誉紧盯着,只能败下阵来,叹道:“好吧,我也许……不喜欢徐家像盛家一样一个不留,至少……”徐承尧语气转而轻佻,“要留我一个。”
“不留你哥?”
徐承尧笑了,“我哥可是半个皇室的人,哪里要我留。”提起皇室,他想起来一件值得怀疑的事,眯眼笑道:
“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你是谁,虽然你说你只是个江湖门派之人,但亓官这个姓……放眼盛朝,没几个呢。”
亓官誉眯眼一凌,又低头看扇,掩下眼中神色。
持扇的一手四指托扇骨背面,另一手划过藏着重重暗器的扇面,似在做危险的摩擦,无声沉思了一阵子,忽而利落推动触扇柄的大拇指,瞬间收扇,也抬起了眼。
眼眸颜色愈深,暗潮汹涌,气氛微微紧张起来。
他将带着黑耀玉戒的大指拇抵于下唇,玉戒闪烁异样光泽,像他的眼睛一样,带着一些野性和戒备。
徐承尧收到来自亓官誉抑制不住散发的无形气场,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不存在的压力,闭上一只眼睛一脸煎熬的表情,“我的天呐,你对着谁放电呢你!”
同样身为男性,徐承尧感觉到了自己心里的小恶魔燃烧起了浓浓的嫉妒。
气氛忽而微妙。
亓官誉嘴角微挑,表情更加微妙。
后猛然起身,“别废话了,我是人才,你将我带入镇方令必定不会亏。”
哪有人才会自豪地说自己是人才的?徐承尧无话可说,只能动手鼓掌,“对对对!亓官公子说什么都是对的,那……就让那些老头认识一下你这个人才吧?”
二人要从书房内室走至前厅,渐渐靠近前厅便听见渐渐清晰的争吵声。
亓官誉未到前厅便听着这争吵的声音,大致有一众小异大同的粗犷中年男子声和一个与此格格不入的中性沙哑嗓音。
“这是发生了何事?”徐承尧皱眉,他一听见这些老头吵起来就觉得要有大事。
毕竟这些只会耍刀耍棍的武官动起手来一股子野蛮人的臭味,兄长不在,他一张嘴凑过去劝和根本就是自找没趣。
“回少爷,似乎是个歌姬被几位大人同时看上,大人们才起了冲突。”
“歌姬?”徐承尧掀开羽珠紫帘望去,只一眼就看清不对,“哪里是什么歌姬,你见哪个歌姬穿得全身都是宝的?”
“可……她也不是受邀女眷小姐。”
徐承尧道:“你去寻我兄长来,就说是前厅着火了。”
下人愣住。
徐承尧瞪去,“愣什么呢?如此说才能拖得动兄长出来,你快些把他骗来,不然一会儿闹大了,他罚你们几百板子能让你们哭天喊地喊爹喊娘。”
下人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是是是!”
徐承尧又看了向宴上那姑娘,见那面纱姑娘步子虚浮,似是醉酒,看不出其他端倪,情况也不待他多看,宴上对持争吵愈演愈烈。
心思一转,道:“誉兄,你的保镖武功高强,借我一用震一震这些嚣张自负的武官如何?”
徐承尧觉得亓官誉一定会答应的,因为这样刚好可以出尽风头,获得众人关注,收局后不用客套奉承便能一战成名,不日后亓官誉的大名就能在成怀传开。
而且那姑娘似乎不简单,救她之恩日后可要她相报,这买卖怎么都不亏。
不料,亓官誉干脆答道:“不借。”
“……”徐承尧惊讶回头看亓官誉,发现亓官誉也在看宴中大戏,问道:“为何不借?”
难道还有什么不一般的细节错处他没看出来?
亓官誉回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