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再看见你!”奥康纳先生指着托比亚斯的鼻子,“我这里不欢迎你!”
“噢唐尼!我是你多少年的老客户了,你就因为我打了这个老混蛋不欢迎我?”托比亚斯大声说。
“我只知道他是付了帐的客户,你呢?你欠了我们多少酒钱了?”唐尼·奥康纳冷笑,“我看在老友的份上没为难你,还让你赊账,你居然还敢捣乱!”
托比亚斯难堪得脖子都涨红了:“我找到工作以后会还给你的……”
“拉倒吧!”唐尼·奥康纳往地上啐了一口。
托比亚斯面颊上肌肉抽搐,奥康纳太太看见,叹了口气:“托比,你也别怪唐尼,现在生意不好做。房租一直都在涨,这个月原材料又涨价了,我们利润本来就薄,最近实在是压力很大。托比,我大着肚子还要在餐馆里每天干十五六个小时,大家都不容易。”
托比亚斯愣了愣,被不知谁在肩膀上推了一下。他站得不稳,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用一种很不美观的姿态摔在一滩污水里。
奥康纳先生骂骂咧咧地回餐馆里去了。比尔擦了擦被打破的嘴角,冷笑一声:“看在你老婆儿子的份上我就不报警了,你就感恩戴德吧,不然可有你好看的。”说完他嗤笑一声,登上了路边停着的轿车。
人群散去,斯内普站在十二月底寒冷的街道上,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半身泥污,醉醺醺的男人。
托比亚斯低声咒骂着爬了起来,他脸上的酒意还没散尽,抬头看见不远处的男孩,呆住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盯着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此时的托比亚斯·斯内普比他本人还小好几岁,但他们有一模一样的鹰钩鼻,瘦削的脸型和薄嘴唇。从成年人的角度再次见到他的父亲,西弗勒斯很不舒服地承认他们面容的确相似。
托比亚斯的脸上迅速地闪过尴尬、羞耻、痛苦,最后定格在了虚张声势的蛮横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在家里呆着?你不该在念书吗,老子辛辛苦苦送你上学你怎么不争气?”他气势汹汹地说。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只是想着他父亲这样表情阴沉的时候,他看着居然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托比亚斯没有在男孩眼里看到服从和畏惧,怒气更加高涨了:“这是什么眼神?嗯?小子,你在用什么眼神看着我?”
西弗勒斯仰头看着托比亚斯。对现在的他来说,托比亚斯·斯内普是个力量和块头都比他大得多的巨人,而且他比小时候更不如——他没有魔力,没有任何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但经历过两次战争,无数生死危险的西弗勒斯实在无法对这个男人产生畏惧之情。这种平静大大激怒了托比亚斯,他朝他走过来,一把揪住了男孩手臂:“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居然也敢瞧不起我?”
西弗勒斯的手臂被捏得很疼,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托比亚斯见他没有求饶认错,酒气上头,怒火一下烧去了理智。他高高举起了一只手掌。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哭叫刺破了紧张的气氛。一个小小的人影扑到西弗勒斯身边,一边拼命去掰抓着他手臂的大手,一边嚎啕大哭。
并不是那种一滴一滴流眼泪的文静哭法,而是幼童那种锐利的、充满了恐惧的、毫无形象可言的扯着嗓子嗷嗷哭。一大一小两个斯内普都吓住了,托比亚斯忍不住松开了手。西弗勒斯立刻把哭得声音都变了的玛莎拦在身后,警惕地后退了好几步。
托比亚斯紧紧盯着儿子的脸,痛苦再一次出现在那张被酒气熏红的脸上:“好——好——我的亲儿子都瞧不起我,用看仇人的眼光看着我。你翅膀硬了是吧!那就不要再进家门了!”
玛莎听到他这么说,吓得连哭都不敢了,紧紧抓着西弗勒斯的手臂,呆呆地看着老斯内普。
“我不要你了!要是今晚我在家里见到你,就打死你!”老斯内普大声吼道,回身蹒跚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他的面庞粗粝可怕,眼睛里却充满了泪水:“我不要你了,你听懂了没有?我养不起你了!”
说着,他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托比亚斯走得很慢,但始终没有回头。昏黄的路灯下,那摇摇晃晃的背影终于还是变成了一个细小的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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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小天使觉得这里提到的经济政策扯淡,作者表示这些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政策——我做背景调查的时候都不敢相信。经济重组,抑制发展,定下人口迁徙目标等等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政策。1967年11月底英镑有一个突然的较大的贬值,这也是真的。
这一切影响过斯内普命运的因果链,当年的他是不可能了解也不可能理解的,但作为成年人,他能看明白多一点。
当然,影响一个家庭命运的因素有很多,有个人的,也有宏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