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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片令人啼笑皆非的混乱中,一道清晰可闻的女声冷冷响起:“呦,看样本座来的正是时候,这么热闹?”这个声音刘策死也不会认错,甚至有时做噩梦,都是他这个面目可憎的好堂妹将自己踩在脚下,一边折辱一边还要对他冷嘲热讽:“就凭你还想跟我抢帝位?你也配!”作为皇族这一辈唯一的嫡系男丁,却被一个女娃娃踩在脚下,这让后世又该如何评判他!祖宗们又该多么失望透顶!如今这皇帝还没老呢就糊涂了,竟真有意要将大统传给一个女人!不幸的是,此时此刻他似乎又被她死死压在脚下不得翻身——孟君轲随手往前方丢了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扬声道:“皇宫内叛军已悉数溃败,此乃领头将领郭晖的头颅,若诸位此时迷途知返,可保家人性命不受牵连,否则唯有死路一条!”说完她甚至懒得去管叛军的反应,反正这些人必死无疑,她也只是希望少一些无谓的挣扎与伤亡。孟君轲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死死盯着孟策,不去清算造反一事,反而问了另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孟策,今日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李武之死究竟是不是和你有关?”虽然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孟君轲还是不甘,不问个一清二楚她不死心。“谁?”孟策面露迷茫,经人提醒,他这才想起原本孟君轲身侧还一直跟着一个男副官,但那人沉默寡言又擅长隐匿气息,活着时都不如陈瑾显眼,更遑论死了。是以一时之间他竟忘了还有这号人存在,孟策实在百思不得其解:“这重要吗?”一个副官而已,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孟君轲不去担忧生死存亡、皇位大计,反倒来质问他一个早已死透了的小小副官?“这重要吗?哈,你居然问我这重要吗!”说到最后她几乎快要破音,孟君轲彻底被激怒,她知道多说无益——今日过后,她和南辰王只能活一个!而孟策此人,注定要被她孟君轲抽筋扒皮!天牢本就狭窄逼仄,此刻更是被堵得水泄不通,孟君轲强按着理智对陈瑾道:“你负责牵制住其他叛军。”即便没有孟君轲带来的援兵,陈瑾都死死把手着天牢出口没让任何一个叛军突围,更何况如今兵力逆转——到最后不过是瓮中捉鳖罢了。而孟君轲今天就要当这个捉鳖人!她在陈瑾的掩护下,如破空弓箭般直冲向孟策的方向,这一刻,所有身外之物都被她抛之脑后,孟君轲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孟策死!叛军见到郭晖的头颅后本就人心大乱,孟君轲同陈瑾联手更是势不可挡。很快,南辰王身侧便只剩下最忠心耿耿的几人相护。
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即便被陈瑾牵制,还是将南辰王护得密不透风,孟君轲一时间难以近身。孟君轲怒极,余光暼到地上掉落的数把长剑,她快速用刀尖挑起,然后飞快掷向孟策,各个都用了十足的力气。这力道甚至能穿透墙面,想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拦住每一把实非易事——果不其然,其中一柄长剑越过层层阻拦,穿透了南辰王的肩膀。一时间孟策疼痛难耐,不知道是不是疼痛让他失了理智,他竟一把将这剑拔了出来,反手架在顾清竹的脖子上威胁道:“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登基看到架在顾清竹脖颈上的剑,陈瑾乐了:不是吧,这南辰王脑子真被驴踢了啊?怎么还来这套?但当她将目光转向孟君轲的时候,却发觉自家帝姬手下的攻势竟真变得迟疑了起来,这下陈瑾彻底傻了——啊?顾清竹不会真是她家帝姬的姘头吧?但就算他们二人真的有染,一人性命同举国安危相比,孰轻孰重这竟然还用迟疑吗?这道理孟君轲又何尝不知,但即便自己与顾清竹并无半分瓜葛,她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一位清廉贤明的朝廷大员去死,更何况孟君轲心中有愧,自觉亏欠顾清竹良多,又岂能真的做到不管不顾?就在她这一个迟疑愣神的关头,竟被南辰王的死士们逼退了几步——再这样犹豫下去,那孟策并非没有逃脱的可能!“帝姬!还请速下决策!”陈瑾大喊着提醒。见孟君轲果然被拿捏,孟策不禁洋洋得意起来,心中暗道女人果真可笑,满脑子都是这些情情爱爱。他握着剑锋的手又往里紧了紧,进一步逼迫道:“孟君轲!你我堂兄妹一场,何必如此不留情面!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不仅保证能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顾清竹,还承诺日后偏安一隅绝不起兵!你我就此相安无事、互不打扰!”鲜红的血液顺着顾清竹白皙的脖颈缓缓流下,显得萎靡而又艳丽。顾清竹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在如此生死存亡的关头竟低低笑了起来,于一片兵荒马乱中显得尤为瘆人。他的眼角眉尾皆是缱绻与满足——明明天平的一头是皇位传承和举国安危,而另一头只有他一人的性命,即便是这样,她竟也为他而产生了片刻迟疑,这便足够了。见过顾清竹温柔羞赧的模样,也见过他秉公无私的模样,这还是孟君轲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决绝而又危险,仿佛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孤掷一注的疯子。心中不安顿起,但一切都晚了——下一秒,顾清竹已经夺过孟策手中的剑,毫不留情插入自己胸口,与此同时一同被贯穿的,还有孟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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