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一声响,手中剑猛然被黑爪荡开,赵奇秋脑海却嗡的一声巨响,甚至比先前牛魔王毁坏戒圈时动静更大,赵奇秋闷哼一声,生魂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震荡起来,变得若隐若现。
屋檐上方雨水滴下,砸在他的肩上,穿透身体而下,赵奇秋的膝盖几乎是和雨水同时落地。
黑色巨犬宛如最强壮的马匹,顷刻间弯下膝盖接住了赵奇秋的魂魄,同时一爪毫不客气的拨开了川逾的身体,让后者滚进了脏水洼里。
一时间寂静无声,赵奇秋的生魂抵在野狗子比墨色还深的皮毛上,如同彻底死了一般。
已经冲到赵奇秋身后的鲜明楼,缓缓握紧了带着血的手指——
自己又大了三岁,也不顾一切的努力过,可此时站在这里,却依旧像个幼童。
伍百年……他永远有办法让自己所有努力功亏一溃,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甚至一个眼神也不用给,只需要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就足够了。
当青年手中的剑落下时,他明明已经赶到近前,却再一次僵硬了身体。
现在他眼中全是青年垂着头一动不动的模样,脑海中,则一遍遍的闪过刚才那人无意中的回头一瞥,仿佛在警告他,让他别再往前走一步。
鲜明楼甚至没有见过青年那样的眼神——冰冷,隐含着难以抑制的怒火和厌恶。
那眼神令鲜明楼瞬间如同被一把刀捅进心窝,再也迈不动步子,也抬不起手。
为什么,他不是……恨伍百年吗?
鲜明楼隐约猜到,青年的怒火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或许是对着地面上躺着的那个人——伍百年竟然也会如此厌恶一个人?
其实鲜明楼早就知道,青年本性可能并没有平时展现出来的那么懒散淡然,起码他就亲眼见过,当初在影山顶上,他仰视青年时,青年望着虚空中,对黑匣子就展露过某种近乎冰冷的嘲讽,那双眼中极端锋利的光泽,现在还深深印刻在鲜明楼的脑海里。
今天,今天更加不同,鲜明楼从未想过,青年竟然会有这样无比强烈的感情,强烈到会想要用那双自己曾熟悉的手,亲手去杀一个活人。
这几年,鲜明楼其实很清楚,在海京市,伍百年就代表了绝对的正义,绝对的力量,甚至是无所不能的“仁慈”和道德标杆。
所以,伍百年终究也是个……人?
也有属于自己的过去吗?
可他看似如此年轻,他的过去又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