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那昨晚上茗儿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没?”
“茗儿都没出现,现在我们又把一切弄乱了,应该是找不到了。”
“你们认识字嘛就使劲吹。”
“……”
耳听着她们快要打起来,翠翘心里想着她们的话,却总觉得有些古怪。
茗儿是老爷身边的心腹之一,当年会让他待在书房,那他的忠心必然是经过了考验的。而现在本该忠心的下人却开始反水……翠翘总觉得她隐隐发现了点东西。
就在她即将到达姑娘的院子时,突然就被老爷身边的管事拦了下来。
翠翘吓了一跳,管事却不由分说,拉着她去了旁边僻静的角落里,一脸严肃地问她道:“前天七姑娘和你是不是去了护国寺?”
这事不是什么能隐瞒的秘密,翠翘自然点头承认。
“那你们那天可有遇到什么人?”管事继续道。
“有。”翠翘没敢说太明白,“遇到了两位贵人。”
管事听到这,叹了口气,道:“走吧,老爷要见七姑娘。”
翠翘没敢问缘由,跟着管事回了院子里。
余淑雅见管事来找自己,以为爷爷是改变了主意,二话不说就跟着管事走了。
结果到书房后,进门就见爷爷一脸阴沉地坐在中间的太师椅上,眼神吓人。
“爷爷。”余淑雅对于爷爷心里有种与生俱来的畏惧,平时她在外面再嚣张,此时也如鹌鹑一样。
余阁老眼睛盯着她,三白眼显得异常凶狠道:“你前天去了护国寺,还见到陛下与皇后娘娘?”
余淑雅小心翼翼看了眼爷爷,道:“是。只可惜,孙女还是没能入陛下的眼。”
“你想入陛下的眼?”余阁老道,“怎么,当我的孙女就这么委屈,只有当皇妃才配得上你。”
“爷爷我错了。”余淑雅忙解释道,“孙女只是想帮您一点忙。倘若孙女能进宫的话,到时候对爷爷您来说也是一份助力不是?”
“那你现在当成了没?”
余淑雅语塞。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擅自去接近陛下,让陛下对我起了猜忌,这直接导致我之前为让你爹当上巡盐御史的所有准备都毁于一旦。”这件事他从去年就一直在谋划,眼见着就快要定下来了,陛下却临时改变了主意。
一个家族的兴趣,不是靠他一个人就能行,在他之后必须得有人接手这个重担,在朝里说的上话才行。结果就因为一个晚辈可笑的野心,让他的心血付之东流。
偏偏这还不是让余阁老最棘手的,最令他棘手的是陛下对他的态度。
陛下想用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就是贪污受贿都没问题。但陛下若是想除掉一个不顺眼的臣子,那方法可就太多了。
想到这,余阁老眼神再次变得阴翳。
他可以接受被政敌击败,但绝不接受自己被毁在这种蠢事上。
“我……”余淑雅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但是余阁老却已经不想再听她的解释,“茗儿,去跟大夫人说,七姑娘既然即将成亲,那就该收收性子,以后别再让她出府。另外,让老大去给柳家写封信,说四月日子不错,把婚事提前。”
虽然眼下做这些给陛下看已经晚了,但是做了比没做要好。
“爷爷你不能这样对我!”余淑雅慌了,但很快,她就已经被人给捂了嘴拖了下去。
不提余阁老在朝堂如何,自这日起,余淑雅彻底被关在了房中。为了防止再出什么事,管事还特地派了两个婆子来日夜看着。
翠翘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她胆战心惊不已,只能是更加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余淑雅又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被拘着,但是这回无论她怎么哭闹绝食,却再没人来安慰她,就连是余夫人过来,也都是责备她让她安分点。
“难道你还嫌不够留人吗?”余夫人不似以往亲和,“这次你爹好不容易能有个往上走的机会,结果就因为你白白错过了。你爹若是能当上巡盐御史,到时候你的哥哥们也能跟着受用些。可是现在呢,全都泡了汤。你是我们余家的女儿,也该为余家着想。”
余淑柔看着母亲陌生的样子,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您以前从来没对我说过这样的重话,现在就因为我妨碍了爹和哥哥们,在您眼里也就从女儿变成了碍事的玩意儿是吗?”余淑雅觉得心有点冷。
“现在我说了你一次重话,以前对你的好也就都被忘在了脑后。早知如此,我当初或许就不该纵容你。”余夫人也寒了心,“你自己好好反省吧。翠翘,你们好好看着七姑娘,到时候若再出什么意外,我拿你们是问。”
翠翘她们自然答是。
连最后一个靠山也都抛下她走了,余淑雅终于明白,家族是铁了心要把她嫁去柳家。
“哈哈,”余淑雅又哭又笑,“什么世家贵女,什么疼惜宠爱,原来不过如此。”
这时,余淑雅瞥见了落在梳妆台上的纸鹤。
那纸鹤不是她放在那的,是它自己落在那的。相对于之前的抗拒,现在情绪起伏的余淑雅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她像是受到蛊惑一般,一步步上前拿起了纸鹤。
“你们都想把我往泥里踩是嘛,我就偏不如你们所愿。”她恨恨地想着,却没立即点燃纸鹤,而是将纸鹤珍而爱之地收了起来。
不到最后一步,她不想走这一步。
……
此时,长安以北的草原上,祁霜白正带着人走在回长安的路上,不过眼下他们却迷了路。
“祁公子,不能再往那边走了,再去很同意遇到匈奴的兵,到时候少不得又要打点他们。”商队的人提醒道。
祁霜白却道:“无碍,花点银子若是能让我们更快回到长安,那这笔买卖也很划算。”
“如果真是这样就罢了,”那人道,“就怕我们被他们遇到了,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