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你怎么不讲诚信……”荷官拼命反抗,却没沈妍力气大,硬是被她拉出了院子。
沈妍边走边道:“我可没答应你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荷官却是惊慌失措,祖父母原本就不大待见阿昆哥,知道她跟阿昆哥私底下常常见面,指不定要对她做什么,挨骂倒是轻的,就怕以后再也不能出门了。
可是她无论是求饶也好,哭泣也好,沈妍始终不理不睬,直接把她拉到了内院。
张神医正和老伴说话,眼见孙女被沈妍拉着走了过来,当即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先赔罪道:“沈姑娘,是不是荷官不懂事,老夫先在这里给你赔礼了。”
沈妍忙道:“张大夫你别这样,我来倒不是为的荷官无礼,而是另一件事。”
“那为的什么事?”张老夫人到底关心孙女,便问了这么一句。
沈妍举起荷官的右手:“两位请看,这只玉镯你们是不是之前没见过。”
张老夫人上前看了一眼:“这玉镯老身确实没见过。”
孙女的首饰几乎都是她添置的,所以张老夫人一眼就看了出来。
沈妍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在苏州城的时候,被人在街上偷走过一只手镯,而这只手镯就是荷官手上的这只。”
张老夫人和张神医相视一眼,一时之间都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张神医讪讪道:“沈姑娘,可是荷官她近日并没有出过县城啊!”
张老夫人也道:“姑娘会不会是看错了。”
沈妍斩钉截铁道:“不会,这镯子是一位得道高人送我的。这上面雕刻的花纹看的久了,便会有些眼晕。两位若是不信,大可一试。”
张神医听了倒是确信不疑,他虽不知沈妍的身份,可是既然能跟在端王身边,平日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肯定不会贪图自家孙女的一只手镯。可是自家孙女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虽然娇纵一些,可是品行却是信得过的,而且孙女这几日又没去过苏州,怎么可能会偷沈姑娘的手镯。
张老夫人却没自家老头子那么多顾虑,闻言便走到孙女跟前,仔细看了眼这镯子,这一看就发现确实如沈妍所说,这镯子上的花纹让人看久了便会有些眼晕。
“荷官,你说实话,这镯子你哪来的?”张神医眼见老伴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惊怒之下,他忽然想到什么,马上就逼问自家孙女道。
荷官吞吞吐吐道:“这镯子是阿昆哥送给我的。”
张神医一听到阿昆哥这几个字,立时怒道:“时至今日,你怎么还和阿昆那个不长进的在一起,不用说了,这镯子一定是那个不成器的阿昆偷来的。”
荷官一方面是遭到了祖父的斥责,一方面是不相信心上人会做出那种事,一时之间哭个不停。
张老夫人心疼孙女,但是又觉得她太不争气,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替她说话。
最后荷官直接被张神医关了禁闭,同时还吩咐下人,以后再也不许她一个人出门,这还不算,张神医为了彻底断掉她想要再见那个阿昆的念头,还罚她去跪祠堂跪上一天一夜,期间也不许人给她送饭。
沈妍拿着镯子离开时,荷官已经被两个仆妇架着去了祠堂。
荷官在祠堂先是哭了半个多时辰,等那阵最初的委屈过后,她才有了一丝饥饿感。
可是张神医已经吩咐过,不许任何人给她送饭,所以荷官只能一边伤心一边忍饥挨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轮上弦月慢慢升了上来,刚好挂在西边的树梢上。
荷官想着和阿昆哥自幼的情谊,又想到祖父母的坚决态度,越想越是伤心,正自掉泪,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听到那道与两个仆妇的声音正是那个沈姑娘,荷官不由的擦干了眼泪,愤恨的朝那道身影看了一眼。
“你这么瞪着我,我真是有点害怕呀!”沈妍笑眯眯的说道,慢慢走到了她跟前。
荷官冷哼一声:“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你笑话来了。”沈妍笑道,“跟你开玩笑的。本姑娘是觉得今晚月色不错,所以出来转转。”
荷官更愤恨的哼了一声:“我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沈妍道:“我来都来了,这么快就走,岂不很没面子。而且我话还没说完呢!”
荷官瞪着她道:“你还有什么话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害得在这里饿肚子。”
沈妍道:“你这话就差了。害你饿肚子跪祠堂的是那个叫阿昆的少年,怎么会是本姑娘。说来本姑娘见到你那个阿昆的第一眼就觉得他的背影眼熟,后来见到你手上戴的这只镯子才确定,那个偷本姑娘镯子的人就是你那个阿昆哥。看来你的眼光真不怎么样,那个阿昆哥既说谎成性还是个惯偷。说来你还得感谢本姑娘,若不是本姑娘戳穿了你那个阿昆哥的本性,将来你真嫁了他,要是你生得儿子也跟着他做了小偷,我看你后不后悔。”
荷官原是有些恨她的,要不是她,自己和阿昆哥的事也不会被发现。可是听沈妍这么一说,尤其是说到自己的儿子将来也会做小偷,她当即打了个冷颤。张家在吴江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尤其是张神医医术不错,更是受到不少乡民的爱戴。一想到她将来要是真的嫁了阿昆哥,一旦被人发现他的小偷身份,那后果,她倒是真的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