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听说是沈婧来了,亲自就带着人去了二门。
沈婧还是第一次来端王府,只觉府中处处尽显皇家人的气派端严。
沈妍带着她在府里兜了大半圈,回到柳芳阁后,方才问起她的来意:“大姐今日来,是不是铺子出了什么事?”
沈婧喝了口冰镇的酸梅汤,抿嘴笑道:“倒让你猜着了,我确实是为了铺子的事来的。”
沈妍看她的表情问题应该不大,便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大姐说出来,我们姐妹也好商量一下。”
沈婧道:“我今日来,也是为了要向你讨一个主意的。铺子里的花露水近几日卖的很好,也许是那些人看着眼热,也开始往外推和我们差不多的花露水。寻常铺子倒罢了,可是现在就连京城最大的胭脂铺,就是那个桃花阁也开始卖起了花露水……”
“这桃花阁什么来头?”沈妍问道。
沈婧道:“据说是襄阳侯府的产业。”
原来只是区区一个襄阳侯,沈妍倒不怎么担心了。
“他们卖就让他们卖去,别管他们卖的价钱高低,大姐你只要死守住价钱,千万别自降身价。”
“可是这样长此以往,客人们贪图便宜,都去了他们那里怎么办?”沈婧有些担忧的问道。
沈妍却很笃定:“那倒不会。我所制的花露水是宫廷秘方,效果绝对比他们的要好很多。现下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什么,等时间久了,那些客人自然知道我们制的这花露水的好处。”
“不过大姐你要是担心铺子的生意,我倒有一个主意。”
沈婧道:“什么主意?”
沈妍:“老是那两样花露水,时间长了,客人们也就没了新鲜感。我打算过几天再制几款香味不同的花露水,这样不断的推陈出新,不愁铺子的生意不好。”
姐妹两个商量了半日,最后沈婧走时不仅没了先前的担忧,反而多了几分信心。
赵燕从柳芳阁离开以后,却没有回自己住的朝露阁,反而去了苏婉住的青漪小筑。
苏婉对外已经称病很久了,不过赵燕自然知道这是一种避祸的手段。
当苏婉的丫鬟采春说姨娘还病着时,赵燕便道:“回去告诉你们家姨娘,就说我有要事跟她商量。”
采春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脸上就带了点为难,“我们姨娘刚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这就是不见了。赵燕心里顿时憋了一口气,狠狠的瞪了一眼采春,方才转身离去。
“姨娘,您为什么不见她?”采春在书桌前说道,“我看赵姨娘好像真有什么要事。”
苏婉仔细看了眼自己画了一上午的白梅花,慢条斯理道:“她能有什么要事,这些日子我已经看明白了。这个赵燕看着聪明,实则是个蠢人。听说她上次侍寝的时候,还故意装病请来了一位外面的大夫。真是蠢得可以,我看她蹦跶不了多久了。”
“姨娘,赵姨娘请大夫做什么?”
苏婉淡淡道:“我看她大抵是猜出了点什么,不过这些皇家秘辛,可不是我们这等人能知道的。她也是自不量力,连沈侧妃都不敢明着打听什么,她一个小小的侍妾就敢掺和这种事……”
苏婉没再说下去了,重又低头研究起了自己的画作。自从她得知端王根本从未有过亲近她们这些侍妾的念头后,她就没了那份争宠的心。反正沈侧妃看着是个好相处的,府里又不会苛待她们这几个侍妾,还不如老老实实窝在青漪小筑养病,既清静又清闲,何乐而不为。
可是苏婉能放下那份争宠的心思,赵燕却做不到一辈子都只是个侍妾。
只是张神医已经回了老家,想要再找一个医术高明的民间大夫可不大容易。
赵燕一边想一边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园子里的一处水轩前。
水轩前临着一个不大的池塘,里面种着些荷花,还养着几尾锦鲤。
赵燕在水轩的栏杆前看了会儿荷花和锦鲤,方才觉得心情好了一些,回头吩咐跟着的丫鬟道:“你去给我取点鱼食过来。”
赵燕今日出来的时候,就只带了这一个丫鬟。等丫鬟去后,水轩里便只剩了她一人。
赵燕正对着水轩外的荷花出神,不防身后忽然被人重重推了一把,一下子就栽到了荷花池里。
那荷花池看着不大,可是也有半丈来深,加上池底种着荷花,积年的淤泥一旦陷进去就难挣脱开来。赵燕原本就不会水,又惊又吓之下更是失了分寸,先时还用力的挣扎了一会儿,可是却在灌了一肚子的水后慢慢的便沉了下去。
沈妍正在调配一种难度较高的香水,就听外面闹嚷嚷的,其中还夹杂着赵燕身边丫鬟的喊声。
沈妍叹了口气,只好把调配了一半的香水放下,从内室里出来问道:“宝镜,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宝镜道:“娘娘,赵姨娘失踪了。”
赵姨娘身边的丫鬟取回鱼食后,没在水轩里发现自家姨娘的身影,还以为姨娘回了朝露阁。可是回到朝露阁以后,下面的人却说姨娘根本没回来。
这下子,赵姨娘身边的丫鬟们便都慌了神,可是她们几人把园子里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自家姨娘的身影。
赵姨娘失踪了。
沈妍一听就觉出不妙来,赶紧把丫鬟叫来一问,得知赵燕最后停留的地点是在水轩,便赶紧叫人去找赵嬷嬷,自己先带了两个会水的婆子去了水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