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冰凉的白色药膏贴上鼓包,痒感一下子淡了,慢慢被揉搓出火辣辣的感觉来。
我没被咬,蚊虫不爱咬我。杞靖一边帮他擦,一边说。
那你放开吧,我自己也能弄。自诩钢铁直男的穆泽语此刻非常不自在。
我想帮帮穆老师,不可以吗?杞靖的话突然放软。
穆泽语一阵恍惚,影帝都是说变脸就变脸的吗?
可、可以,不过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先放开我,或者你坐我对面。穆泽语要疯了,他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以前在宿舍时,展雨星和贺映可没少这么搂搂抱抱,人家是小情侣,到他身上怎么看怎么怪啊!
杞靖又不说话了,沉默着擦药。
短暂的两天相处,穆泽语感觉自己起码摸清了一点杞靖的套路。不想回答时,就绝对不会说话,怎么撬他都没用。
穆泽语头一次感觉擦药这么难熬,直到余老师过来叫他们:泽语,杞靖,咱们东西都下锅了,赶紧出来啊!
好!穆泽语朗声应下,趁着杞靖放松力道的时候,一下子挣开,连翻带滚地走出了帐篷。
走、走了,吃饭去。穆泽语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杞靖看了看他的背影,笑了笑,把药膏放到了一边。
连着几天,杞靖像是上了瘾,只要看到穆泽语腿上那鼓包没消,总要主动请缨帮他擦药,甚至会在大庭广众下提出来。
穆泽语本来就不是个脸皮厚的,被这么多主持人怂恿着,听到耳边尽是杞靖好听话、杞靖真的是一点架子都没有、杞靖好喜欢泽语啊哈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好在,穆泽语神经粗,做了两天心理建设以后,就觉得,不就是擦个药吗?好兄弟间都这么干!
想想有些粉丝,穆泽语神游天外,之前有次活动,还有个男粉丝穿着西服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求婚。
与那些比,杞靖这种简直是小儿科,乖粉丝典范。
这么想着,穆泽语慢慢也不跟杞靖争了,反正让他帮自己擦完了,他就不会再说什么,总比不让他擦,然后哭唧唧地垮着脸好。
*
腿上的包消了的那天,是《自然求生》在孤岛上录制的最后一天。
任务有点难,是去找藏在树林深处的一个藏宝箱,然后打开箱子,把其中的宝石带到山顶的那栋别墅外。
这么大片树林,要找一个巴掌大的藏宝箱,他们又不是金属探测仪,也没有获取线索的任务,说真的只能纯靠运气。
穆泽语今天依旧和杞靖绑定,一路往树林深处走。
说来也奇怪,这树林里并不像那种自然科普节目中放的树林那样,没有可供步行的路,都是需要自己开拓的。这片树林虽然非常大,几乎占了大半个孤岛的面积,但里面有些地方还是有蛮明显的泥土路的,看起来就像是经过了部分开发。
不过越往深处走,坡度越高,他们逐渐就像在爬山了。
穆泽语是唱跳歌手,肺活量和体力都是在线的,但任谁走了三个多小时,都会累的。
穆老师,要不我们歇会儿吧。杞靖看出他累了,主动提出休息,正好这旁边有一条小溪。
好。穆泽语走过去,挽起袖子用溪水洗了洗胳膊。
他现在热得慌,都开始怀念宿舍里的空调了。
你要不要过来洗洗?穆泽语见杞靖站在那儿一直盯着山顶的别墅看,心里想:怪不得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果然还是有胜负欲啊。
我们一会儿再找,你先过来凉快一下吧。
杞靖嗯了声,走过来学着穆泽语往胳膊上拍水降温。
穆泽语一扭头,就发现杞靖白的夸张。
他以为,Windfall里就数武许最白,也没见过比他还白的人了,但杞靖是那种明显的冷白皮,阳光下看更是晃眼。
穆老师,我怎么了吗?脸上有东西?杞靖察觉到这人在看自己,笑眯眯地扭过头来。
你怎么这么白啊?你看看我。穆泽语伸出胳膊与他贴在一起对比了一下,我比你黑了一个度。
没有,穆老师也很白。杞靖想了想,是那种奶白奶白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吃掉。
一、口、吃、掉!
穆泽语胳膊一僵,小心翼翼地收回来,他不想被吃掉,他希望杞靖不要说那些奇怪的话,特别是他每次说这些话时,眼神都会变,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你觉得你觉得箱子可能放在哪儿?穆泽语问。
我在想,我们的目的是那栋别墅,那会不会,其实东西并不在这片树林里,就在终点。杞靖注意到穆泽语的紧张与躲避了,所以他聪明地顺着穆泽语的话说了下去。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穆泽语想了想,不过不会这么简单吧?不然让我们进树林是为了什么?
可据我了解,节目组并不会那么好心。杞靖说,我可是把您的节目从头到尾都看了很多遍的。
还真穆泽语无视了他的后半句话,想来想去,从来录《自然求生》起,他不知道被节目组玩弄过几次了,杞靖的话的确很有道理。
那我们直接去看看。
两个人一合计,决定直接走到别墅附近再找。
不过,树林中的路并不是那么好走,到了后半部分时,大多是没开发过的,时不时会磕磕碰碰。然后天不遂人愿,还下了雨。
雨势蛮大,足够让众人都停下脚步,先找个躲雨的地方。
杞靖脱了外套,一把将穆泽语揽进怀中,把外套罩在了他头上:穆老师,这附近不远处有个山洞可以躲一会儿。
好。穆泽语还没来得及看清,也没察觉到杞靖话语间的漏洞,就被杞靖牵着往某个方向走。也不知过去了几分钟,打在头顶的雨就没了,耳边只剩下有点飘忽的雨声。
摘下盖在头上的外套,穆泽语看到杞靖身上湿了不少。
他正要从随行小包里抽纸给他擦水,就看到他直接把T恤脱了,露出里面精壮的身躯。
显然是经过长期锻炼的,典型的脱衣有肉,怪不得之前桎梏着他时,他怎么也动不了。
雨停了再走吧。杞靖撩了把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在那一瞬间,穆泽语呼吸一滞。
这时的杞靖面无表情,女娲娘娘精心雕琢的这张脸就像在源源不断地同他散发着魅力,而这场雨仿佛让他摘去了千面伪装。
太、帅、了!
好要命。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的穆泽语一下子扭过头去,像是为了打消自己心头没来由的慌乱,他问了一个最不该问出口的话:你长这么帅,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什么?杞靖一怔,扭过头来看着他。
没什么。穆泽语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没有。杞靖弓腰,肩胛的肌肉鼓起,他伸手把放在旁边地上沾了一点水的跟拍小摄像机关了,才继续说,我不是说了吗?我喜欢穆老师。
穆泽语心头再度一跳,他正要笑着把这话题带过去,就看到杞靖高大的身躯压上来,轻而易举地制住了本想要逃走的他。
唇上一片湿热,杞靖的舌尖擦过穆泽语的唇,然后游刃有余地撬开穆泽语的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