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喝下,手间却空了。
沈远肆沉着脸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陈野晃着酒杯,许是酒精上脑有些大舌头,半是调侃半是认真:“老沈这么护着啊。”
沈远肆身子往前倾了倾,空了的杯子搁在桌子上,“不护着谁护着啊。”
钟意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这话似曾相识。
好像她不久前才说完。
陈野似笑非笑,指尖顺着酒杯杯沿划了划,垂眼看着沈远肆,“你护得住吗?”
“你说呢。”沈远肆不为所动,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眼神里警告的意味很是明显。
“……”
暖融融的氛围忽然多了几分异样。
裴皓却恍若未觉修罗场的出现,淡定吃着菜,见钟意久久未动,甚至还问了她一句要不要鱼片。
钟意没回,屏住呼吸看那对峙的两人。
安彤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陈野后面,垂着头小心翼翼揪着陈野的衣尾,声音近似呢喃,“野哥……”
下一刻——
陈野扑哧笑出声,用力拍了下沈远肆肩膀后,拿起酒瓶替在场的人都斟满了,“喝酒!别吓坏我家小孩了!”
沈远肆面上没什么表情,唯有唇角是翘着的,带上了点清浅的笑弧,“是谁先吓人的。”
紧张的氛围骤然解开了。
裴皓很淡定把烫好的鱼片夹到各人碗里:“习惯就好。”
钟意:“……”
钟意:“???”
这特码还能习惯啊。
再看气氛已经如常了,陈野将后满上的那杯酒喝光,单手托腮瞅着沈远肆,嘴里还念着,“五、四、三……一。”
沈远肆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
像是想说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哐当一声脑袋就磕在桌子上了。
没过几秒又抬起头,嗓音微哑,摆摆手:“喝不动了。”
语调弱弱的,像个小奶狗似的。
哐当一声,脑袋再次撞桌子上了。
钟意错愕地瞪大眼。
陈野叹了口气,抬起沈远肆的肩膀,把人搬去卧室,一边走着一边沉痛念叨,“不能喝酒逞什么能呢,还说什么护着护着的,肉麻死了。”
钟意呆愣,好一会儿才出声:“我记得他酒量没那么差吧。”
不至于喝了几杯就倒吧。
裴皓不可否置,轻笑了声:“他酒量一直都很差,但应酬前都会吃解酒药,醉了也会强撑着,一般人看不出来的。”
“现在是私人聚会,状态比较放松吧,醉了也正常,习惯就好。”
“……这还能习惯啊。”
“能的,早点休息,丢他睡一觉就好了。”
“……看来裴前辈已经很习惯了。”
“还行,丢惯了。”
“……喔。”
裴皓和陈野似是早就习惯了沈远肆喝两杯就醉了的事儿,把人抬回房间后兴致勃勃地继续吃着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见差不多时间了才起身告辞。
送别三人时,钟意忽然想起方才陈野和安彤诡谲的举动,“孩子?野哥?你们俩是认识的吗?”
虽然是疑问句,钟意用的却是肯定的调子。
“是啊。”陈野把安彤扯进怀里,拍了下肩,笑道“这孩子是我罩的。”
钟意:“?”
“邻居家的小姑娘,小时候贪玩嘛,我还是个孩子头的时候,她是黏得最紧的那个跟屁虫。”
安彤瞪眼:“野哥!”
陈野摆摆手,笑着说:“不说这个了,小孩子又要生气了。”
安彤:“……算了。”
恰好电梯来了,安彤率先冲进电梯,陈野忙追上去。
裴皓不紧不慢跟在他们身后,侧眸看向钟意点了点头,“里面那位就交给你照顾了。”
钟意点头,“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