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余已经决定要将苏玲留下来,但他也没有隐瞒妻子,还是将真相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她。
毕竟两人结婚前就说好了,彼此之间不再藏有秘密。
听完苏余的话,知道这个恐怖的真相后,张茵几乎无法呼吸。
等苏余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后,她却猛地反手抓住了苏余的手,呼吸有些急促道:
“老苏,不能让玲玲回去!她的生母被抓起来了,说不定会牵连到玲玲!”
身为一个护了女儿18年的母亲,她的第一反应还是保护自己的“女儿”。
苏余叹息一声,低声道:“我知道了,阿茵,你放心。”
张茵这才放松下来,这时,她又想到了什么,询问道:“老苏,你可别将这件事情告诉玲玲!那孩子身子打小就弱,人又敏感,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后,她还指不定怎么想!”
苏余点了点头:“我会告诉办公室的同事一声,让他们不要泄露消息。阿茵,你放心,我们的孩子只有苏阑和苏玲。”
听这意思,苏余是完全不想认那个远在农村的亲生女儿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夫妻两都隐去了这个亲生孩子的存在,谁都没有主动提起。
上辈子是去大河县钢铁厂考察的同事发现了苏墨墨的存在,回来后便告诉了苏余夫妻两。
刚好当时苏玲也在,便生了一场病,因此,两夫妻并未选择去接亲生女儿。
而这辈子,苏玲并不知晓真相的前提下,两夫妻竟然在思考如何隐瞒住她。
他们想要将这个秘密守住,维持住这来之不易的和谐家庭气氛。
慢慢的,夫妻两情绪都逐渐平复下来,他们又聊了很多,大多都是怎么稳住苏玲,隐瞒住这个秘密。
直到最后,张茵才有些犹豫道:“老苏,大河县那个女孩……”
苏余看向空中,眼神有些恍惚,语气却格外沉稳:“我会掏一笔钱,托人交给她。”
“除此以外,我不会见她。”
“我们的女儿,只有苏玲。”
张茵愣了愣,下意识回忆起自己在江北省工作时,怀胎的那几个月。
当时她工作忙,每天压力都很大,但肚子里的孩子却从来没给她拖过后腿,总是很乖、一点都不闹,同事也都纷纷惊奇,夸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懂事。
当时,张茵便觉得这一胎是个乖巧的女儿。
后来生下女儿后,她只来得及在力竭前看一眼,果然,女儿乖乖的,哭了一声便睡着了,一点都没打扰她。
因此后来知道女儿身体那么差之后,张茵还很惊讶,后来8年的黑暗日子里,看着病床上的女儿,张茵总会苦中作乐地想:会不会是女儿在肚子里太乖了,所以将这些叛逆都攒着,现在来折腾她呢?
结果现在才知道,那个肚子里乖巧的女儿竟然被人抱走了。
张茵一时间有些恍惚,只可惜18年的时光太过漫长,8年治病生涯又太过耗精力,等到现在,张茵的脑子里竟然都是那个哇哇大哭的苏玲了。
至于乖巧的亲生女儿的回忆,很快就被赶走了。
因此,张茵张了张嘴,回道:
“好。”
夫妻两氛围格外沉重,张茵收拾好情绪后便打算继续做饭,毕竟女儿晚上要回来。
苏余则帮忙打下手,毕竟以爱人现在的精神状态,想独自做完饭也不容易。
只是两人谁都没有发现,门口有一道纤细的身影悄悄离开。
……
做完笔录,询问后,知道了杨桂会被关进农场,苏墨墨等人也就离开了派出所。
虽然离开前,年轻的警察给首都钢铁厂打完电话后,看着苏墨墨,想要说些什么,但苏墨墨却只是笑笑就离开了。
苏墨墨猜到了警察会说什么,无非就是让她等等,说不定首都钢铁厂那里会打回来电话,沟通一下具体的事宜。
比如和她亲爸说说话、和亲爸沟通一下火车何时到达之类的。
只是拥有原主记忆的苏墨墨却知道,首都苏家绝对不会乘坐三天三夜的火车过来的。
毕竟他们的亲亲女儿可是会哭的呢~
苏墨墨从来便对首都苏家没有期待,原主一个出生在乡村的女孩,都能做到无视他们,更何况是经历了数个世界的苏墨墨。
要完成原主的活得精彩的任务,她从来不需要依靠他人。
更何况,即便首都苏家真的过来想要和她认亲,苏墨墨也不会接受。
毕竟他们真正的女儿早就不在了,苏墨墨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原谅他们。
出了派出所,苏墨墨便去了一趟邮局,这些天她一直带着自己写的稿子,现在刚好可以寄出去。
只是才寄完稿子,苏墨墨却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懒懒地倚靠在邮局旁边的树下。
现在正是下午,黄昏时分,天边的火烧云格外热烈,撒在男人身上,他的脸庞也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一般。
过往的行人都忍不住看上几眼,毕竟男人穿着打扮实在时髦,完全和这个小县城格格不入。
此人正是号称要回纺织厂拿东西的陈戚文。
实际上,从来到县城开始,苏墨墨去哪,陈戚文都一直跟在后面,经过纺织厂时看都没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