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允不爽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人滔滔不绝地谈论工作,最后只是站起身来,走出了工作室。
他知道,他跟包言诺分开的这十年,一直是江崇或陪在包言诺身边。他刚刚出现,就跟包言诺要求跟江崇或断绝关系,特别离谱。
他没有那个资格。
这十年,他除了寻找包言诺,独自承受寂寞,时不时听到系统提示,包言诺又为他哭了外,跟包言诺没有任何交集。
就像江崇或说的那样,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分手后,包言诺是怎么过的。
包言诺已经将他从生活里剔除了,就像碍事的立事牙,说拔掉就拔掉,不需要犹豫。
谁会为了留下立事牙,然后拔出陪伴了他们许久的,其他的牙齿呢?
黄允对于现在的包言诺来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可以花钱包养黄允,也可以随时让黄允滚蛋,黄允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皆尽可能地让包言诺原谅他。
江崇或是包言诺的朋友,陪了包言诺十几年。
他是包言诺的前男友,他们两个人交往了一年。
这样算起来,他居然有点嫉妒江崇或了。
黄允在客厅里等到晚上十点钟,觉得自己想通了一些了,这才站起身来,去厨房帮两个人泡了两杯咖啡,端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江崇或正在看包言诺画图,手指在图纸上点着,说着自己的意见。
黄允对这些一窍不通。
包言诺回身看了黄允一眼,然后说道:“谢谢。”
“没事。”
“我们马上就结束了,你再稍微等我一下。”
“好的。”黄允说完,又走了出去。
没想到,江崇或也跟着走了出来,到了阳台站着,从口袋里取出烟盒来,打算吸一根烟。
黄允跟在他身后,只是冷漠地看着他,问:“能告诉我,包包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过得挺好。”
“其实你这么来捣乱挺没意思的,这么多年都没表白,估计你也看出来了吧,他一直爱我。”黄允说的时候,表情在笑,话语却十分清冷。
江崇或叼着烟回过身来,夜色里,他吐出来的烟雾就像一棵茁壮成长的树,四散蔓延着,生枝发芽。
他看着黄允,扯着嘴角笑:“我真他妈烦你。”
“所以,好朋友,愿意跟我交流一下吗?”黄允故意说了“好朋友”这个词嘲讽,话里带刺。
江崇或总觉得身上的衬衫束缚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或者是黄允太欠揍了,让他想抡起老胳膊老腿跟黄允打一架。
“你这次出现是什么目的?跟他复合?”江崇或问。
“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你这些年里,去做鸭了?”
“并没有。”
“怎么活下来的?”
“就是……继承了遗产,一夜暴富了。”
江崇或知道黄允的家庭背景,哪里有什么遗产,于是笑了笑,回答:“我不太想你们复合,我总是想着,等他不想你了,我就靠‘他习惯我在身边’跟他在一起了。结果等啊等啊,真憋气,到现在没等到。”
“他跟谁在一起,你管得着吗?父母都没权利管吧?”
“你当然不在意父母,但是我们就要在意父母的感受了,毕竟他们是父母,最关心我们的人。”
“你就打算跟我拐弯抹角的?”
“谁要跟情敌打直球?”江崇或问完,又活动了一下颈椎,似乎是工作这么久也十分疲惫,最后叹了一口气,“黄允,我不甘心。”
“是啊,包包这么好,放弃了确实不甘心。”
江崇或低垂着眼睑,沉思了一会,烟也在同时吸完了,做了最后总结:“别聊了,容易打起来。”
江崇或按灭了烟,快步回了工作室。
没一会,就抱着包言诺的图纸出来,到门口换鞋,应该是打算离开了。
黄允只是看着包言诺送江崇或离开,接着坐在沙发上,看着包言诺。
包言诺转过身来看着黄允,抬手推了推眼镜,嘴唇紧抿着。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是你能别让我为难吗?我告诉他密码,只是以防万一,这些年里,他也只这样不告而来这么一次。以后如果改掉密码,也私底下来,至少不会太难堪。”包言诺开口说道。
黄允心里一阵憋闷,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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