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机好像说的过去,可余幸笑了,“我是谁,为什么出现,当真没告诉过你吗?”
因为怨妇的禁令,余幸攥住拳:“你问的我都说过啊……对你……我从头到尾哪有一句假话?你不当回事、不愿意相信,不代表我骗了你,你有证据吗?你哪来的那么多理直气壮、自以为是?你又凭什么认为全世界的人都要害你?”
“宫冉……我问你,即便你‘查不到’我的身份,这两个月,我可曾做过一点儿伤害你、或者伤害别人的事?”
“我做错过吗?或者……我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让你这样对我?既然你不相信我,当初又何必留下我?你不喜欢男人,我也不喜欢!你凭什么把我推给齐绍?你凭什么把我扔给五个男人?你想干什么?轮奸吗?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更干脆?还是说……你已经恨我到想要我生不如死了?”
“去哪里是我自由,你无权干涉,可……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害你、害任何人,我从来……从来没有!”
眼眶酸涩,一口气说了许多,耗尽了余幸恢复不多的体力,他看着宫冉,眼中满是失望,“其实现在想想……你又有什么资格知道我是谁?我又凭什么为了你所谓的‘真相’,去承担坦白的后果呢?”
面对连番的控诉,宫冉一时无法反驳,因为余幸确实不曾做错什么,他所认定的一切都没有可靠依据,全是他单方面的猜测,但今晚发生的事绝非他本意。他只是怕余幸对康婧等人心存不轨,又不舍得亲自动手逼问,才将此事委托给齐绍,让他帮他处理出合适的结果。
“……对不起。”
余幸眼中情绪对宫冉来说远胜酷刑,眼前人的苛责语调早跟从前那人重合了,他绷着一张脸,眼底却有恐慌:“今晚的事不是我安排的,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我只是让齐绍帮我得出个结果罢了,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余幸冷笑:“你这句对不起真是相当珍贵,说什么不是故意的,可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没说错吧宫冉?好,就算你不知道,那决定总是你做出,在你做这些决定之前,真的考虑过后果么?你是不是以为,道过歉就会得到原谅了?”
简直……像个无知的孩子一样。
区别是,孩子能给的伤害是有限的,面对一个成年的孩子,余幸很疲惫,“凭什么你的行为能用一句话赎罪?而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凭什么相信这一切是你的‘无心之失’而不是‘早有图谋’?”
“我不知道你心中的‘余幸’会怎么处理,反正眼前这个……对你失望的很。”
“不、不是的……”控诉与谴责的每个字都扎进宫冉的心,余幸的样子让他联想起八年前那场意外,他的“失望”,是压垮宫冉冷静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急红了眼,“我真的不知道他会这样对你,我可以证明……我可以……”
他声音颤抖,明显乱了方寸,难以承受余幸的恨意,宫冉把右边袖子挽上了一截,露出手腕那道深刻至骨的疤痕:“我曾经……想死,这是我赎罪留的疤。可……剩下的不是。”
说着,他将袖子褪到手肘,露出余幸见过的丑陋“蜈蚣”:“二十岁那年六月,我回来看‘他’,住了一晚酒店,柠檬水的味道有点奇怪,但我没想那么多。”
“药效很快发作,是烈性的,后劲很大,我发现不对、想离开的时候,发现门锁着。筹划者给了我丰富的选择,一男一女,我没有欲望,可是控制不住身体,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让我发情,像疯了一样……”
“浑身无力,连意识都飘忽了,只剩下欲望,为了保持清醒,我念着他的名字重新抠破了手腕,想着流血的话……或许能让我清醒一点,可手腕的血远远不够,所以……”宫冉茫然的摸了摸贯穿他整条小臂的疤痕。
“我不想做错事,我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我也怕他……会怪我……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去的吗?”宫冉笑了:“是里面那两人报的警,我流了太多血,他们说我疯了,他们怕我死掉……”
“对不起。”宫冉很久没说过这三个字,可他只有这三个字,即便余幸明确表示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获得原谅。
“那种行为太卑劣,我经历过,所以绝不会做……”
“够了……”余幸垂眸于他的疤痕,他能想象出宫冉曾经历过的绝望。
对方没有怨妇,不会得到什么危险预警,更别提保持清醒的意识。
“我相信你。”这回应让宫冉眼中闪起一道光亮,那人却又继续道:“我相信你没让齐绍用这种可耻的方式逼迫我,可……你确实把我交给他了,不是吗?”
“我怕他的家人会有损失。”宫冉不敢再看余幸,而他们的对话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
余幸苦笑,因为该死的穿越和更该死的系统,他们之间差了八年,实在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