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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爱他了,在他用腿间火热的利刃贯穿我的那一刻,这个念头突兀地出现在脑海中,然后,我便感觉到泪水漫了出来。
昏黄的灯光里,他好像感知到了我脸上的湿意,俯下身来轻吻着我的脸颊。不同于以往的面红心跳羞涩不安,这一次,我感受到的,是恶心。
这与他无关,是我有病。所以我强忍着内心翻江倒海的难受,努力回应着他,只希望能够给他一次美好的性体验。
我将双腿紧紧盘在他的后腰,方便他更深地进入我,灵肉交合水乳交融,可是我知道,做完这一次,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这其实是一场很温情的性爱,他做足了前戏,亲吻,灌肠,润滑,扩张,每一个步骤都没有落下,甚至用了十足十的耐心。
他是个体贴周到的爱人,我没有任何不满,我只是克制不住盘桓在内心的厌恶。
我爱他,但那种欢欣夷悦在方才全数泯灭无踪,所以,现在是不爱,激素消失是分手的前兆。
我们其实很合拍。这种合拍并非指代床事——今天其实是我们彼此的初夜,而是在性格和兴趣爱好上。
我们毕业于同一所大学,他是我的直系学长,大我两级,他带着我参加过许多比赛,在专业上,我们有聊不完的话题。
他性情温和,我则冒进乖张。所以他总是用温柔接纳暴戾,用成熟宥恕任性,用理智宽待狂热,用深刻优容轻浮。
他钟情于摄影,我醉心于画画。我们有共同欣赏的电影,戏剧,小说,就连日常选购的品牌都相差无几。
我们是如此合拍,我在心底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暗示什么,但这并不能让我的抗拒减少分毫,躯体逐渐僵硬,呼吸粗重而绵长,就连后穴都夹紧不少。
他可能也是察觉到了什么,停下动作,抽离性器,沉默地靠在床头点燃一只香烟,一张床被人为地隔开,他在那头,我在这头。
烟雾缭绕,他的脸有些模糊,但我却切切实实地感知到了那张向来温和的脸上的冷漠。
一根,两根,三根……
一室寂静,只有他的指尖明明灭灭,偶尔掸落些带着火星的烟灰。最终还是我打破了沉默,“分手吧,对不起。”
他回过头,一双眼睛黑得发亮,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什么刺穿似的,就是这道目光,把我钉在原地,再不忍开口。
“为什么?”他声线颤抖,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似的,“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你哪儿哪儿都好,是我不配,我们不合适,我不爱你了,我有病,我尽力了,我做不到,放过彼此吧,对不起,耽误你了。
我说不出这话来,只沉默地伫在原地,飘忽的眼神偶尔扫过散落在地的衣裤。
“你不爱我了,是吗?”他自顾自地说着,轻轻地哈了一声,是轻蔑又嘲讽的语气,“我早该知道的。”
不待我深思这句话的含义,他已碾灭手中的烟头,行至床的另一侧。在我以为他要给予我一个拥抱的时候,他温热宽厚的手掌绕过我的腰身,径直袭向面部,死死地捂住口鼻。
惊骇和恐惧使我瞪大了眼。紧接着,一手记刀划破空气,脖颈一痛后,我陷入了纯然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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