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皇子妃, 而我以前是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现在是你嫂子,无论哪一个身份, 我们都没有比较性,我也从来没有将我和你比过。”
“是吗?”,叶荣珍哂然一笑,不再多言。
罗氏再抱着周俊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两个人坐着相顾无言的状态,避着苏文她瞪了叶荣珍几眼,可有苏文在,她也不好多说,只在走时才寻着苏文去更衣的机会和叶荣珍说了几句。
“娘,这关系也不是说我要要它好它就能好的,真要这么突突然的贴上去,别交好不成,还让人以为我啥不好的心呢,”,叶荣珍掩唇笑了笑,而后正色道,“再说我自己也别扭,现在这样就很好,俊儿是大哥的侄儿,我不相信大哥会帮着外人而不帮他侄儿的。”
罗氏没认真回味叶荣珍最后的那句话,只听到前面时她在想依苏文的脾性,荣珍真的急于示好,恐怕也没什么作用,还不如细水长流。
宁王府内,因为事情久久没有进展,宁王心急火燎得嘴角起了好大两个泡,碰一碰就痛得很。
死在安王旁边的那几个人有两个是他平日里带出去过的护卫,其余几人则是他暗中培养的杀手,是从他的杀手村被皇帝灭了的事件中幸存下来的,关键是这些人的长相周边村子有人见过,且还记得,这一来,就更加坐实了是他派人去刺杀安王的事。
这两日,他不能出宁王府,事情做起来束手束脚的,心情也烦躁得很。
书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一身湖绿色衣裙,清新淡雅的女子,她将书房的窗子推开,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阴冷的书房瞬间明亮了许多,做完这一切她才朝宁王走去道,“王爷,这事急也急不来,再怎么说,您也是皇上的亲儿子,现在他身边唯一的儿子了,奴婢想皇上肯定会心疼您的。”
“菁菁来了,”,宁王看见来人的身影,脸上的阴沉散了点,即便这样的安慰没有什么用处,他也勉强的笑了笑。
菁菁给宁王倒上一杯安神茶,柔声道,“王爷,您该歇一会儿了,宁王府里这么多人,您可不能倒下。”
宁王苦笑着摇了揺头,这次他怕是真的要栽跟头了,只是再烦躁的心绪,在看着菁菁这个一直在身边,可他却从未得到过的女人,竟奇迹般的平复了不少。
菁菁将手中的茶盏递到宁王手边,“王爷,喝点吧,这可是奴婢特意为您煮的。”
宁王视线在这位女子面容上一转,无奈一笑,端起茶盏,一饮而下,“是该睡会儿了。”
从皇宫回来后,他就一直没有休息。菁菁说得对,就凭他是皇帝儿子这一点,他总不可能真的为安王赔命。
书房里就预备得有休息用的床榻,宁王躺下,对放下帐子的菁菁道,“广志回来了就叫醒我。”
菁菁点点头,微微笑道,“放心吧,王爷。”
宁王闭眼睡去,菁菁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的小墩子上,眉眼低垂。
不知过了多久,低着头坐女红的菁菁忽然抬起了头,在宁王眼中温婉如玉的脸庞瞬息之间就变得冷冽如冰了。
她看了看床上人的双目,视线稍稍下移,落在了枕头旁边的一个绣着四爪金龙的荷包上,她缓缓一笑,从宽袖中取出一叠纸,拿出那个荷包,取出里面的金印,动作迅速的在纸上盖了几下。
将金印放回,菁菁面色如常的出了书房,掩好房门,她袅袅娜娜的离开院子,迎面走来两个小丫鬟,见到她立刻低头,躬身行礼。
待人走远了,一个新从庄子上被送进来的小丫头问另外一人,“这人是谁?不像是府中的女主子?”
府中的女主子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宁王的女人,一种是宁王的女儿,而菁菁姑娘打扮,却年龄不对,又穿金戴银,看不出身份来。
同行的丫鬟瞧了瞧四周,小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人可是宁王院子里的第一丫鬟,王府上上下下都得称她一声菁姑娘,连王妃见了她都得客客气气的。”
新来的丫鬟惊讶的瞪圆了眼睛,“难道王爷……”
“可不是,”,知情的小丫鬟道,“只是啊这菁姑娘就是不肯进后院,一直在这儿书房伺候着,你看这几日,王爷连王妃都没见,却是见了菁菁姑娘,就足以想象她的受宠。”
“那这菁姑娘是什么来历?”
大户人家,极少在外面采买丫鬟,即使买了,做的也只是些粗活,到不得主子面前。
“穷秀才的女儿,卖身葬父,让还是皇子的王爷给遇到了。”
“她可真幸运,能碰到王爷”
“可不是……”
安王府还在禁军包围着的时候,宁王府和代王府挂上了丧幡。
代王是皇帝的人从皇陵回来后,皇帝给三皇子的追封。周豫是中毒而亡,腹中有胀气,且这个天天气火热,不能将遗体运回京城,在皇陵就找了一处火化,只将骨灰带回了京城。
两位王爷同时身亡,皇帝罢朝半月,举国哀悼。
半月后,两位王爷的丧事暂且落下帷幕,关于安王遇刺一事也有了结果。
宁王进皇宫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王爷的锦袍穿在他身上有些空荡荡的。
宁王在宫门前见到一个女人上了安王府的马车,旁边有一男子,正是叶慎之。
他本就不平静的心在见到这个女人后越发的忐忑。
叶慎之也看见了宁王,他夹了夹马腹,驱着马儿来到了宁王面前。
叶慎之下马,对宁王拱了拱手,“宁王殿下。”
“你有何事?”,这个时候了宁王实在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叶慎之看向宁王身旁的禁军,“我与宁王有几句话要说。”
禁军依言退开几步。
叶慎之对推开的禁军点点头,然后语气平淡的对宁王道,“我刚刚见过皇上,只怕宁王这一趟进宫不会那么平静。”
宁王眼波动了动,看向叶慎之,谨慎的没有说话,他知道,对方的话没有完。
“我前日听了一个话本,里面有一段颇为有趣的桥段。”,叶慎之不管宁王有没有兴趣就将这个桥段讲了出来,“苏杭一户富贵人家有三子,幼子顽劣,被家中老爷发配到庄子上,后来传回消息说是意外去世了。家中长子次子为争家业,不知为何,长子突然暴毙,唯一剩下的便只有次子了,按理,这个次子应该接手家族,然而,长子的暴毙不简单,人人都认为是次子下的手,老爷暴怒,打压次子,准备培养孙子接手家业,可孙子年幼,家业全靠老爷支撑,忽然有一天,早该意外去世的三子突然回来了,趁所有人没有防备的时候,接手了家业,最后荣华一生。”
话罢,叶慎之若有似无的弯了弯唇角,也不理会脸色怪异的宁王,策马离开。
宁王怔怔然的回头望了望叶慎之的背影,这短时日,他一心只想着洗脱他的罪名,对他三弟的事并没有那么关心,在他心中,三弟是已经没了继承皇位的资格的,可是刚才叶慎之的话再明了不过了。
叶慎之的用意他能猜到几分,无非是希望他能和他三弟打擂台,拖延时间,给周谨成长的机会。
一旦他定下谋害兄长的罪名,最后这皇位还真有可能被他三弟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