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明也道,“恰好碰见了表妹,便多说了几句。”
苏文不欲和叶文明聊些有的没的,便对叶慎之道,“表哥可是有事?”
看见苏文一眨一眨的眼睛,叶慎之就明白了苏文的意思,顺着她的话道,“是找你有点事。”
叶叶明忙道,“既然大哥表妹有事,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苏文叶慎之浅笑和叶文明道别,等人走远了,他们两个也相携出了亭子,往思文苑的方向而去。
没有出大太阳,天空明亮却不炙热,青石板路两旁的树木黄了叶子,落在了地上,铺成了一道黄色的路,踩上去吱呀吱呀的响。
身后仆从跟随,两人相距一拳,衣衫摇晃间便不经意的绕在了一起,宽袖轻轻一甩,袖下某只宽大的手掌便握住了一直细嫩的玉手。
苏文偏头看着没有多余表情,一本正经的正和她说着正事的叶慎之,打断他的话问,“握着舒服吗?”
叶慎之扭头,眼带笑意,“舒服。”
瞪他一眼,苏文手却没有收回,后面的丫鬟长随俱都把眼睛往高处抬了抬,没得一直盯着两位主子的袖子看。
“表哥来得这么及时,是不是怕我被欺负呀?”,苏文转了转眼睛,含笑道,“你不是说过他在府里不敢做什么,那现在来得这么急做什么?”
叶慎之的视线在苏文脸上一转,看向前方,温声道,“想来就来了,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这样的哦!”,苏文拖着长长的尾声道,笑看着叶慎之,眼中情意满满。
两人一路说着闲话到思文苑,刚进院子,绿翘就过来说了一件事。文丞相的孙子文灿喜好男风,这次不顾人意愿,强了一个落魄的书生,书生气不过,带着状书,在文丞相家的门前撞柱而亡,而恰恰有几名官员正好路过,亲眼目睹,文家连处理的时间都没有就看着那张红红的状纸被御史大人拿在了手中。
自归京以来,边家的边老夫人亲自上门和太夫人定好了叶荣馨和边童的亲事,只等时候一道就成亲。而另一对,叶荣娴和文灿亲事的进展也很顺利,苏文听丫鬟说,文灿还带着叶荣娴出去玩过几次,俨然一对未婚夫妇的样子。
苏文惊愕的看向叶慎之,直觉不对,“你做的?”
叶慎之摇头,看向绿翘,“什么时候的事?”
绿翘躬声,“就在刚才,奴婢去外面给小姐买糖炒栗子时听见的。”
苏文冷静的想了下,“难道这是有人不想叶家和文家结亲?”
文家虽不比叶家,可到底是一国丞相,地位举足轻重,大皇子二皇子,无论是哪一个都不会想要文叶两家接亲。
不同与苏文的认真,叶慎之对这件事很漫不经心,说话的语气都是一种无所谓的语气,“毁的不是我们的局,不用在意。”
拉着苏文进了思文苑里,她惯用来下棋的小亭子,里面的桌面上还摆着上一次留下的未下完的棋局。
他们两个在这边下棋下得高兴,和他们分开的叶文明得知了这个消息却是脸色脸色立刻沉下。而同样也知道了事情的叶荣娴正在院子里闹着要上吊。
当天下午,叶二老爷就亲自上门退了亲,扬言就是要叶荣娴做个老姑娘也不会让她嫁给文灿,文家哪里愿意,文灿喜好男风的事府中的文丞相也知道,就是因为如此,才想为他娶一个夫人遮掩。
闹了一场,文家坚定的说这是有人在陷害文灿,可叶二老爷在来之前已经了解过事情的经过,又联想到那些跟在文灿身边的总是俊俏小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最后虽然闹得不愉快,可亲事总是退掉了。
不说叶二老爷究竟是为了叶家的名声还是他女儿的幸福才会去推掉这门亲事,事件的主角之一,叶荣娴听到她爹退了亲事后更伤心了,一不小心没有踩好脚下的凳子,真正的上了吊,好在丫鬟在,只是被勒了一场。
“小姐,听说那院儿里哭声就没停过呢。”
“能停才怪了。”,苏文捏着又大又饱满的葡萄,细白的指尖剥去外皮,流了一手的紫色的汁水,像是一块白玉上洒了酒,看着不觉碍眼反觉美丽,吞下了口中的葡萄,她才慢悠悠的道,“她好不容易才找着这门亲事,现在没了,依二舅母的脾气,她的亲事只会比以前更难,说不定她心中还怪着去给她退亲的二舅舅呢。”
绿衣一脸惊恐,“难道她还想嫁给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啊?”
云纹笑着感叹这绿衣让主子护着越发天真了,“虽然文家少爷喜欢男人,可是他有身份,又有地位,这才是七小姐最想要的吧。”
“还是云纹明白。”,苏文戳了戳绿衣的额头,摇着头道,“你这姑娘傻的哟……”
文家的事没有随着文叶两家亲事取消而结束。文家不承认文灿强了那个书生,只说这是有人陷害文灿,谁想才过几天,文灿又被人捉奸在床,捉奸的人还是另外一个男子定了亲,马上就要成婚的姑娘。且都不是寻常老百姓,一个是富商之子,一个是七品官员的女儿,事情又闹大了,文灿的事包不住,最后被送往了乡下,想着等风头过了再接回来。
其实好男风这事,京城里不是只有文灿一个人。可是呢,人家一没有骗婚,二没有像文灿那样强迫人,又或者即使也有人跟他一样,可总没被人闹出来,这一来,文家骗婚的名头在京城可是响当当的了。
苏文不在意文家的事,天气一好,她便和叶荣馨两个又相约上了街。
定亲以后,罗氏管叶荣馨没有这么严了,除了每月的月例以外,还给了叶荣馨额外的补贴和一家绸缎铺子。有了罗氏给的,再加上叶慎之每月给她的,叶荣馨手里的银子多了不少。
银子一多,叶荣馨便找了苏文,想着以前都是苏文给她买东西,现在她终于有钱了,自当谢回来。
两人先去卖胭脂水粉的地方,两个人都是最爱俏的时候,最喜欢这些东西不过了,挑挑拣拣的,在脂粉铺足足待了一个时辰,俩人才选好东西。
胭脂水粉府里都是有供应的,质地也是寻常人家买不到的东西,可女孩子喜欢这些,便是买回去放着,没事看一看也高兴。
出门的时候就是巳时,离开脂粉铺子后就是午膳的时间了,两人去了清风楼。
前段时日,叶慎之买下了清风楼旁边的铺子送给苏文,苏文一合计,便将两个铺子打通了用,趁去行宫避暑的那段时日,重新修整,又在上面加盖了一层楼,如今看来更有大酒楼的风范。
且叶慎之找来了许多厨艺精湛的人,让清风楼的菜色更全面,基本上在清风楼,就能吃到整个大周各个地方的不同口味的菜肴,现在京城清风楼已经成为了京城一个标志性的地方,苏文也靠着清风楼日进斗金,具体体现在她名下的庄子又多了好几个,喜得沈嬷嬷拉着苏文的手,直夸她找了一个好夫婿。
在沈嬷嬷看来,只有握在苏文手中的银两才是最有保障的。
大门前的店员远远见到跟在马车边上的护卫就知道是小姐东家来了,立即进去禀报掌柜的,掌柜的立刻出门迎接。
身为清风楼的掌柜的,他还是比较引人注目的,看到他亲自出门迎接,周围的人都望了过来,传言这清风楼可是一位闺中小姐开的,大家都好奇得很。
有这样一座酒楼,谁将这小姐娶回去不是娶一座金山啊。
一会儿,掌柜的亲自侧身在前开路,进来两位被众护卫围着的小姐,一个是红色襦裙的圆脸大眼睛,一个是青色襦裙绝色美人。风格不相同,却是不难看出都是大家族出来的姑娘,容貌气质一样不缺。
等掌柜的将人送上二楼的包间后下来,有几位书生便忍不住的问,“掌柜的,那真是你们东家?”
掌柜人笑而不语,挥挥手转身离开。
另一个人看到嗤笑一声,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这几个书生听到,“这小姐可非凡人,且是你们能惦记的。”
几位书生面色不好,其中一位拱手道,“公子何必如此说话,我等也不过是好奇一下而已,并没有生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