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笑了起来,“这弹琴的事急不来。不光要多练,还得多与人交流。你以后没事也可去我那里,咱们一起切磋琴技。”
“承蒙公主看得起,臣女感激不尽。”
左玉有点想走了。
这太明显了!
不是自己的错觉!
公主真的有点不对劲!她身份尊贵,没必要因为自己成了姬君就巴结自己。所以,今日这般热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不敢再多话。见到那边向氏被人围着,便道:“向姐姐好像与人争执起来了。殿下,能否容臣女过去看看?”
“姬君请便。”
公主也知这事急不来,便也不再挽留,任由左玉离去。
左玉往向淑兰那边走去,还未靠近,便听向淑兰道:“玉儿妹妹为人清正,但绝不是老古板。”
“可最近坊间多有传言,说她为人古板,什么都按古礼来,家中奴仆苦不堪言。”
“坊间流传的东西也能信?”
向氏反驳道:“之前她身边的嬷嬷奴大欺主,这流言忽然在她册封后而起,指不定就是那个被赶出去的老虔婆做的好事。”
“恪守君子礼节倒也不是坏事。”
另一个贵女道:“而且,她替你出头那回,真是涨了咱们女儿家的志气。若所有人都这般恪守礼节,敢于为不公而言,那我等女子受的苦楚也会少许多。”
左玉笑了笑,流言怎么起的,她不清楚。反正她得罪过的人就那么几个。稍微想想,便能知道是谁。
隔壁的毕舒经过近半年的治疗,“病情”好转,总机已觉他无暴露风险了。这不,前几日,免疫提升剂已到账了呢。
只是总机当时布置的任务就只是消灭暴露隐患,所以毕舒若私下搞些不会暴露他与她身份来源的事,总机也不会管。
因此,她基本可以肯定,这流言里少不得有那毕舒的功劳。毕竟,从他治疗时的那些疯言疯语来看,他觉得他落得这般下场,全是因自己的“仗义执言”而起的呢。
当然,张嬷嬷也可能。不过,她也不在意就是了。古板就古板呗,不挺好?最好再传厉害些,传得人人害怕,不敢上门提亲才好咧!
“向姐姐。”
她喊了一声,议论立刻停止,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有些人面露尴尬,而有些人则很友好地打招呼,招呼她过去坐。
左玉只当未听见她们的议论。走过去,大大方方坐下,刚刚发生的事只字未提。
有人就有点惭愧了。
左玉果然像向淑兰说的那般,是清贵君子。自己背后议论人,着实不该。
向淑兰拉着左玉的手,亲热地道:“妹妹,跟公主说完话了?”
“嗯。向姐姐,这投壶我还是小时候玩的,规则都忘记了,你能给我说说吗?”
向氏当然愿意,而边上的那些贵女见左玉不摆架子,再加上之前怼渣男的事迹,便立刻亲近了起来,纷纷给她解说投壶的规则。
左玉一边听她们讲解,一边将目光落到投壶场上。讲真,陆岺今天真的很让她意外。
怎么投都能进!这天赋!要去了现代,好好培养下,这家伙绝对可以成为职业的运动员,没准还能拿冠军呢!
一点意外都没有,陆岺投壶又拿了第一。而这次的彩头是天子从自己的内库中寻来的一座珊瑚。
通身红色的珊瑚很是稀有,且这般巨大,说是珍宝也不为过。
众人十分羡慕,却没有说酸话的。实在是陆岺在这方面的本事无人能及,他拿第一才正常,要拿第二倒不正常了。
接下来便是骑射比赛。
左玉看着各种被搬上场地的道具,再听着边上人的介绍,不由瞪大眼!
古人真会玩啊!
这是将马术与射箭混合到了一起,不光刺激,还很赏心悦目呢!
比赛一开始,她就完全被场上的人给吸引了!
尤其是陆岺!
他又换了身衣裳,虽是一身黑色短打,可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帅气。那个经常干蠢事的精致boy,穿上一身黑后,竟也有几分酷酷的感觉。
他骑着一匹白马,随着敲击的鼓点,很是准确地越过一个个障碍,并做出各种动作。
每一下都踩在点上,竟是丝毫未差,这节奏感也是绝了!
而且看起来,还很轻松,好似根本不费什么力气似的。上辈子学过钢琴,这辈子在学古琴的左玉知道,要做到这般程度,其背后都是要付出许多汗水与泪水的。
这陆岺……
还真如他说的那般,当真是刻苦的。只是身边人太过宝贝他,没教他真正的拳脚功夫。不然以他的刻苦,绝对是可以成为良将的!
就在她琢磨着的时候,鼓点快了起来,而陆岺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只见他微微站起,弯下腰,抽动马鞭,将速度提到最快后,冲向场地中央的栏杆!
栏杆的间距很近,一连七道,想完全跳过去,并不容易!在陆岺未上场前,好几个人都失败了。
他能行吗?
不知为何,她也紧张了起来。甚至在内心不自觉地替陆岺加油了起来。
“砰砰砰”,人马配合默契,七道栏杆竟是毫无卡顿的一一跃过。动作流畅,形态优美,动作完成度堪称优秀!
全场爆发出了叫好声!而这还没完!七道栏杆跃过后,陆岺一拉缰绳,马儿咴咴叫着抬起前腿,马上的陆岺一把拉下背后的弓箭,挽弓搭箭,“嗖”的一声,箭矢如流星般,射向百米开外垂挂着的铜钱!
“唰”的一下,垂挂铜钱的线断裂,而那枚铜钱被直直钉入后面的木靶上!
百米开外,马上挽弓,箭头入孔,正中靶心!
左玉看呆了!
这家伙是被奥运冠军附体了吧!?
第47章对,你得喊爹
全场已经沸腾了!
陆搅屎棍平常是烦,但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他是真厉害!不光准头好,且动作优美,很是赏心悦目。
而这还没完!
一箭命中靶心后,他立刻又策马狂奔,在高速的运转中,连连射出箭矢,竟是无一虚发!箭箭都命中了靶心!
左玉已经傻了。
要在高速运动中命中目标可是很难的!更不要提命中靶心了!而且陆岺绕场一周,射出的十二支箭,箭箭都命中靶心!
我滴个妈呀!这家伙要放现代,没准都能成为狙击之王,成为军中传奇啊!
左玉感到头皮麻了!
实在是太精彩了!
实在想不到陆岺这个憨憨居然有这等才能,简直太惊人了!
耳边叫好声不断,大家的热情好像都被陆岺点燃了。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那个憨憨,那个京中恶霸,转瞬间就成了全场最靓的崽!
陆岺放缓速度,围着场地又转了一圈。当路过左玉所处的看台时,他见左玉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时,他下意识地昂起头,将腰杆子挺直了些。
然后,便是一个翻身,直接将两脚倒挂在马背上,在众人的惊呼与左玉的目瞪口中,十分得意地“飘”了过去。
左玉的眼睛已彻底瞪圆了!
蹴鞠、投壶、骑射、马上花样体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运动天赋,简直绝了啊!
“啊啊啊啊啊!”
一声声压抑的叫声在自己耳边响起,“天,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他这样倒挂着能射箭吗?”
“这样要也能射中,那真绝了!”
“唉,这小侯爷要是一直这般正经,哪里会愁没人肯嫁?”
“可不是?幸好公主殿下是个讲理的,陛下也仁慈,未强行指婚。不然……啧,不敢想。”
“小,小侯爷也没这么不堪吧?”
向淑兰反驳了起来,“他救过我的命,心不坏的。就是小孩子脾性重了些,觉着倒也不像传说中的那般不讲理。”
“好姐姐,那是他与毕舒有仇,不然怎会替你说话?你想想,前两年,泙京府尹的侄子不小心将他的小帆船弄坏了,他居然带着人打上衙门去,把衙门大门都拆了。”
“可不是?听说还不光是帆船的事,听说其实是跟人争风吃醋……哎,脾气这般坏,胆子还这么大,嫁过去吃点气也就罢了。万一将来惹祸……呸呸呸,这话不好说。但人规矩些,谦让些总没错的。”
“没人肯嫁?”
听了半天的左玉其实有些反感她们这样说陆岺。虽然她不是很清楚陆岺拆衙门的事。但是几次接触下来,她觉得陆岺虽有些任性,但也绝对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混蛋。
而且,有点她有些在意。
陆岺真的是她在三次元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现在年岁还不大,可能还少些男人味。但五官在那里,再过几年,长大些了,稚嫩褪去,那绝对是会让人尖叫的帅气啊!
再者,家世好,人又笨,这样的人怎么会没人嫁?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有贵女又道:“国朝规定,皇亲国戚除非天子下圣旨特许,不然是不大好参与朝政的。”
这话一说,左玉就明白了。她想了想,想起了之前看的大昭律法里,的确有这么一条规定。又想起昔年北契来攻时,陆岺的父亲英国公也曾领兵。但与旁人不同的是,他领兵出征回来便立刻要将帅印上交,平日没有任何职务,只顶着英国公的爵位当闲散人。
说到底就是,一旦跟皇家沾了关系,便不会再有实权了。
有抱负的人自然不想结这样的亲家。虽然当闲散人很舒服,但在官场上走的,有几个想闲散的?
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左玉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为陆岺有些抱不平。他那张嘴素来没个把门的,想什么说什么,免不了要得罪人。性子这样,再加上大家不想结皇亲,那他做的事少不得要被“加工”,如此一来,天子还好意思给他指婚吗?
这些大人果然够肮脏!
“不过我倒觉得,小侯爷有一片赤子之心。”
左玉道:“那日在毕家门口,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拦下了向姐姐。首辅家的石狮可大着,那样撞上去,不死也得脱层皮。他未想,便给向姐姐当了垫子。这瞬间而发的事,都是靠本能。本能向善,那品性应也坏不到哪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