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季少游道:“我已经想好了,从今以后我要跟着你,在你干坏事的时候阻止你。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听了这话晏戈简直要吐血,“我放心个鬼呀,谁要你跟着我了?”
季少游冲着晏戈伸手,“别在往后退了。”
晏戈:“你别过来……啊!”
往前一步是人生,往后一步是深渊,晏戈一脚踩空掉进了冰冷的海水了。季少游冲过来向着晏戈伸手,“快,我拉你上来。”
晏戈泡在海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道:“离我远一点,我不上去。”
看着晏戈的样子季少游心疼坏了,他道:“那你上来,我下去好不好?”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对我说话?”晏戈那个纠结哟,“我宁愿你拿刀砍我。”
季少游想了想噗通一声也跳进了海里,他身上还有之前打斗时留下的伤口,虽然不严重,但是泡在冰冷的海水里无异于伤口上撒盐。季少游疼的猛地皱起了眉头,但还是对晏戈道:“我下来了,你上去吧。”
晏戈真的被他打败了,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爬上了面积越来越小的礁石。之后他转身对季少游伸出手道:“你也上来吧。”
季少游忍不住咧嘴笑,海水灌进了他的嘴里,于是他急忙闭上嘴巴,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晏戈的手。
两人坐在一起,浑身都是湿漉漉的。
望着夕阳慢慢落下,晏戈愁眉苦脸道:“现在好了,你不用阻止我干坏事了,我们俩都要死这里了。”
季少游看着红彤彤的夕阳挂在天边,晚霞绚丽的光芒铺洒在海面上,天与地之间仿佛已经没有了分界。他有些迷醉的道:“这是第一次看海上的日落,真美。”
说实话晏戈很佩服季少游,一般人类在这种时刻怕是没有心情欣赏晚霞。晏戈问他,“你不怕死吗?”
“我怕呀。”季少游道:“不过想到是和你死在一起,忽然也就没那么怕了。”
好吧,他是中二晚期了……
晏戈觉得自己很命苦,第二个任务就这么艰难,他忽然也想放弃了。这个任务失败或许是好事,反正他没有信心完成所有任务,既然注定要失败,不如早一些失败,也省的自己花费太多的经历。
想到这里晏戈也不怕了,他和季少游并排坐在一起,看着晚霞散落在自己四周,忽然就发现了美。他低下头看着四周水面上倒映的色彩,对季少游道:“这样感觉自己好像在天上。”
季少游也低头往下看,然后他道:“你看那个鱼好奇怪哦,鱼鳍居然露在水面上。”
晏戈顺着他的指的方向看过去,表情一阵扭曲,“鲨鱼啊……”
“鲨鱼?”季少游道:“这种鱼叫鲨鱼吗?好大,比我在湖里见过的鱼都要大,海里的鱼都很大吗?”
晏戈:“它游过来了,你快躲开。”
“哇啊。”季少游兴奋的道:“嘴巴好大啊,好多牙齿,鱼也有这么多牙齿吗?”
晏戈:“你干什么?你把剑放下!”
“它好像是要吃我们。”季少游戳死鲨鱼之后把鲨鱼拖了上来,“长的好凶的这鱼,还没有鱼鳞,这种鱼能吃吗?”
晏戈心累的道:“你吃的鱼翅,就是它背上那个。”
“这就是鱼翅?”季少游啧啧称奇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新鲜的鱼翅。”
“完了完了。”晏戈伸手捂脸,“这下真的完了。”
“怎么了?”季少游对他道:“别害怕,我已经想好了。其实我们这里离海岸并不是特别远,一个人游回去可能做不到,但是两个人就不一定了。用腰带把我们两个连在一起,我先带着你游,等到我游不动了你就把腰带割断,然后自己游回去。”
他说的云淡风气,仿佛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晏戈道:“那你不就死了吗?”
季少游对着晏戈笑了一下,“我们两个之所以落到这种境地其实都是我的错,再说了,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我希望是你。”
不知道该怎么说,晏戈其实很讨厌面对这种生死离别的场景。因为到了这种时候人所做出的选择都是发自内心的,季少游说愿意为他死那就是真的愿意为他死。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对方沉甸甸的情意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季少游就好像知道晏戈在想什么一样,他道:“你不用太在意,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但是临死前我还是想问问你,你在关外的时候为什么要救我?”
在季少游毫无杂质的目光之下,晏戈感觉自己所有的谎言都说不出口,他低下头道:“其实你中的春/药是我下的。”
季少游:“……”
在这样的时刻在这样的情绪之中,突然知道了真相是这样,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煞风景。季少游平复了一下心情道:“那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这种药?是因为你……”
“别瞎猜了。”海水已经漫到了晏戈脚底,他道:“那就不是给你下的,谁让你无缘无故突然跑出来,还乱喝别人的东西。”
季少游哭笑不得,他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道:“开始吧,我送你上岸。”
说吧他就站起来开始解自己的腰带,晏戈阻止了他,“别费劲了,我们走不了的。”
季少游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晏戈指着海面道:“你刚刚杀了一条鲨鱼,血水流进了海水里,一群鲨鱼被你吸引过来了,此时跳海不就是喂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