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就开,屋内的光景从半开的门缝里露了出来。
门里空空如也,没有让人眼红的天才地宝,也没有害人的毒物陷阱。
它像是被烈风老祖遗忘了,连个照明的珠子都没有,一眼望去,只是一片寂然空茫的黑。
有尘灰被门推开时卷起的气流搅动,带着些许冰凉的气息扑到了他面上。
沈焕不曾放松警惕,轻轻地带上门。
在门即将合拢的那一瞬,他忽然听到里边传来了一声异响。极轻微,仿佛是什么人踩在了林间落了满地的残花上。
鼻尖似乎嗅到了那幽淡的暗香。
沈焕反应迅速,脚尖一转,手在堪堪闭合的门上一推,门猛地大开,重重地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
沈焕于是也看见了几乎融在暗色里的那一条黑影。
这屋里暗得非同寻常,以他的目力也仅能勉强看出那约莫是个身量颀长的男人,其他的竟然都看不分明。
他站在门外,并未轻举妄动,身体却微微前倾,沉默地望着那个不速之客,手也不自觉地按上了寸阴的剑柄——这是他烙入了骨子里的习惯,虽然他已经不再用剑。
未几,像是被他的目光惊动,那个人影动了动,回过头来。
随着他这个幅度不大的动作,他的半张侧脸落入了沈焕的眼中。
那面容自然也是模糊的,但只是那熟悉的轮廓便已足够叫沈焕猜出他的名姓。
浓重的夜色隐去了他眉眼间的冷淡板正,使他的面部轮廓愈发柔和,一双生来含情的桃花眼淡淡地看过来,目光流转,纵是不清晰,也有几分未语先笑的温柔。
——或许也正是因为不清晰,才会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让沈焕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一晚,他没忍住卸下了伪装,睁开眼睛,看到如水的月色里,那人坐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腕,根根分明的眼睫垂下来,神情专注中也掺着那么一丝的温柔。
那么浅淡,又那么的……引人深陷。
见门外站着一个人,那人眉梢微挑,负在身后的手一挥,大袖扬起,微风掠过,沈焕看见有一发光体嵌入了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