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焕瞳孔一缩,一脚蹬在身侧的一棵歪脖子树上,腾空而起,那黑龙也紧跟而上。
沈焕的额角沁出细汗,金丹急转,手中的寸阴剑光大放,在他力竭下坠之前刺入古木,身体则借力从树枝的缝隙间穿过。
身后传来大片树木被摧折的声音,愈来愈近。
沈焕的眼底凝结了一层霜,眉间笼罩着些许戾气,一转身便要朝这对他紧咬不放的龙削过去。
手臂却忽然被什么人拽住,狠狠一扯。
沈焕一激灵,下意识地要挣开束缚,却在千钧一发之际,闻到了某种幽淡的香。
这香气冷冷淡淡,乍一闻近在咫尺,待要仔细辨认又没了,分明是矜持正经的香,偏因为这若有若无的做派,多了一丝勾人的味道。
混在浓烈的草木气息里,居然也没失了颜色。
沈焕僵硬了一下,撤了掌心的灵力,放松了身体。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林稚察觉到他撤去了防备,干脆把人往怀里一搂,不慌不忙地轻轻一转,雪白的靴尖重重地踢在了那龙血盆大口的上嘴唇上。
徐徐落地。
猝不及防地被另一个人的气息包围,沈焕有一瞬间的失神,直到双脚踏上了实地方才清醒。
他退出林稚的怀抱,正要向他这位师尊道谢,便听见了一道冷中含着微怒的声音:
“我方才是怎么跟你说的?”
沈焕压根儿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但实情是不可能说的,他张嘴要瞎掰扯几句话安抚一下,一抬眼就看清了林稚的脸。
他这位师尊的面色是十年如一日的冷淡,如霜似雪,唯一不同的,是那双隐含薄怒的眼眸,蒙了一层极淡的水光。
他心里极快地闪过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