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尚未得到就已经失去的自由。
因为恋风有资,也不是从未对她笑过。
记忆中,他也曾抱起她在客厅里转圈,因为她的一句“我喜欢爸爸”激动得涕泪横流。只是父母早早离异,她甚至渐渐忘却了生母的长相,只知道母亲婚内出轨,最终为了那个人远走高飞,再没有回日本。
后来,父亲再婚,与新妻子的关系却仍旧若即若离,似乎继母并未让他走出过去的痛苦。以至于千里曾想过,难道是他已经再不相信女人,才对千里也冷淡起来?
千里知道,自己不可能无视恋风有资的要求。
就算他对千里毫不关心,就算他不尊重她的学业,就算他忽然决定了她的相亲——他是恋风千里的父亲,是千里唯一也是最后的亲人,更是她在人生中,最初想要取悦的人。
成为英雄的梦想,比恋风有资更加重要吗?即便是现在,她仍无法说出这句话,因为恋风有资早就超越了普通的父亲。
获得他的认可,成为了千里最初的梦想。这微小的愿望不知从何时起,长在她的血肉中,甚至与她的灵魂相缝合,陪伴她长大。
数秒的沉默。
面前少年的影子在夜晚的灯光中摇曳,影子的主人开口,声音寒如月色。
“同学,如果你这么觉得……”
物间眯起眼睛,头也不回地先她走向教室。
“那你一辈子都只是个提线木偶。”
一个学期来,无数次斗嘴,无数次争吵,但却是她第一次听到物间宁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似乎是失望,似乎是讽刺,失望她的软弱,讽刺她的认输。
物间经过她身边时,千里似乎在刹那间看到了他的表情。那张脸上卸下了保持风度用的面具,不再有往常的精致,正透出和她一样的浓浓倦色。
此刻,千里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欲望叫住他——尽管内心深处一直都知道,他说得对。
“真的只有小女一个人?”
“不错,要知道你是干部层里最年轻的人之一。董事会的老头们膝下连孙子都有了。”
恋风有资皱起眉,脸上立刻显出几条浅纹,即是这样,仍比坐在奢华办公桌后的老人看起来光洁平整许多。只是他一站在老人面前,气魄上就立刻萎缩起来,直显得老人格外神采飞扬。
“请问那位客户的公子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