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宿舍,并简单洗漱过后,顾安顏瘫在床上,闭着眼睛,只觉满身疲惫。
早上带着沉重行囊回来,夜里又在人群里挤了几个小时,她早已不堪负荷。
夜已然静了下来,城市的夜空没有星芒,月光被云层遮蔽,窗外是沉寂悠长的黑,未见半缕光亮。
半夜的风很凉,裹着掌心与脚踝,冻得肌肤冰凉。
顾安顏蜷缩在绒被里,汲取温暖。
她回想着刚才的烟火,看网路上说,今年烟火设计得别具巧思,她也曾在场仰望,却记不清是什么模样。
宿舍的灯刚刚关了,只开了一盏夜灯,在黑夜里裹了暖黄柔光,顾安顏望着光源处,想起了一天半以前,她望着窗外日光,做出的决定。
那句说不出口的话实在藏了太久,在心底滚过一圈又一圈,再不说出来,会堵得心口难受。
不是没害怕过被拒绝,以及被拒绝的后果,但回程的路上,她一路思考,竟觉有些疲惫。
顾安顏不晓得别人是不是也这样。
喜欢一个人,喜欢久了,即使那份喜欢随着时日增加,但终究有些疲惫,疲惫于他迟迟不曾给半点回应,不曾表态,两人只是维持着亲近的关係,偶尔也觉得他似乎是喜欢,却又不能肯定,他若即若离,她患得患失。
顾安顏始终记得初次见林瑀涵时的场景。
女孩子站得与少年极近,近得她抬头,他俯身,她细微的说话声便能准确送入他耳畔,而别人听不见半点。
慕怀安不喜欢林瑀涵,她知道。
但那时候见林瑀涵,她才发现,即使慕怀安偶尔也会揉揉她的发,轻轻握着她的手,但他从来不曾与她站得那么近,即使骑车时他容许她将下頜搁在肩膀,他也始终挺直背脊,与她保持着小段距离。
就像他们之间,看似靠得很近,却又隔着一段,无法跨越的距离。
于是她终是选择鼓起勇气,把想说许久的话说出口,她却还是有点胆怯,只能藉着烟火升空的时候,小声说出口,盼着他听见,又怕他听见。
他听见了,她很肯定。
话出口的那一瞬间,他身体僵直,很明显,她立刻就察觉了。
但他仍是没有半点回应。
顾安顏捏着手机,白光铺在女孩子脸上,她看着相簿里,唯一一张与他单独合影。
那是国中时,她拉着他一起拍的,当时他突然被拉入镜头,满脸不知所措,眼里的光芒却很柔和,不復初见时的冷漠。
那时候,他们的关係已经很好了。
顾安顏是这么以为的。
但是后来,他消失两年,再后来,他们于高中重逢,能在班级合照里找出两人的身影,有时候也站得很近,却从来没有再单独拍照过。
长长叹了口气,顾安顏关了相簿,手指不小心点到右下角的网页,她目光落在上面片刻,才轻轻移开,摁熄了手机。
女孩子拉起被子,蒙住半张面容,被子捂了许久,仍然不太温暖,有点冷。
顾安顏蜷着身体,刚才看见那句话还縈绕在脑海里。
你知道吗?独自努力久了,也是会累的。
闭上眼睛,睏意与倦意模糊了思绪,她意识已有些朦胧。
是真的,好累啊。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