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笑了出来,抱着金毛的大脑袋,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乖,不要闹了。”
大金毛闻言,善解人意地消停了会儿。
然而安静不过半分钟,它又趴着谢朝胸口乱蹭,头还钻进了他衣服里头。
谢朝困倦得很,脑子昏昏沉沉的,由着这狗折腾。这是朋友寄养在他家的狗,可爱归可爱,但是太磨人了,每天六点不到就想出去溜,鬼才理它。
忽然之间,大金毛变大了,变成了个人样,四只狗爪子孔武有力,死死按住他,不让他动。
谢朝吓了一跳,定睛一瞧,大金毛居然还有双深邃的湖蓝色眼睛。再仔细一看,长得还和安格斯如出一辙。
他大惊失色,这个梦戛然而止。
谢朝睁着眼睛,瞳仁没有焦距地看着吊顶的白色花纹。这什么垃圾梦,完全没有逻辑依据,偏偏醒来还记得一清二楚。
他翻身找到手机,按亮屏幕,已经中午十一点了,看来这一觉睡得够久。
等等,谢朝捂住头,安格斯昨天仿佛告诉了他一件事,什么事来着,好像是他的中文名。
谢朝愣怔,抽了一口气,他想不起来安格斯的中文名了,真是尴尬,待会儿想法子不着痕迹地问问。
昨晚上没洗澡,还好酒喝得不多,身上没味。
谢朝冲了个温水澡,顺便把头发也洗了。酒店里薄荷味的洗发水刺激得头皮一阵冰凉,谢朝多抹了点儿,感觉清醒了不少。
安格斯听到动静,轻轻敲了敲浴室的门:“洗好了,过来吃饭。”
谢朝应了声,关掉水龙头,甩甩头发,匆匆擦了把。肚子确实饿了,赶紧出去吃个饭再说。
酒店的客房服务周到,安格斯刚叫了餐,十分钟就送过来了。
谢朝推门出来就闻见饭菜的香气,他五指做耙状,把额前滴水的碍事的刘海撸到后头,水珠顺着纹理,渗进浴袍里。
安格斯眉头微蹙:“去吹个头发,这样容易感冒。”
谢朝拍拍胸口:“没事儿,头发短,马上就干了。”他拉椅子坐下,“再说我饿了,先吃饱再干活。”
安格斯无法,中央空调正对着餐桌吹,他稍微调高了室内温度,固定了风向。
谢朝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吃到半饱,考虑到正事,寻思着套话:“沈阿姨最近有没有打电话过来,她可关心你的电影了,杀青要不要和她说一声?”
“我妈度假去了,这阵子没空关照我了。”安格斯优雅地叉了口煎蛋,瞥见谢朝正往牛排上倒胡椒粉,伸手拿了过来,放在自己一侧,“少放点儿,过会儿辣得受不了的还是你。”
谢朝耸耸肩,接着往牛排上倒番茄酱:“早上吃这个有些油腻。”
安格斯叹口气,指了指自己的盘子:“这可是你要和我换的,还要换回来了么?”他这份里头是蔬菜居多,还有份小面包,最油腻的大概就是煎蛋了。
谢朝果断地摇摇头,他才不想吃西蓝花,还是肉好吃些。
他咬了口有嚼劲的牛肉,试探着说:“你跟着沈阿姨姓?”
安格斯顿了顿,转瞬恢复云淡风轻的样子:“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