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们本就长我许多岁, 这一声姐姐有何不可叫的。我这次来,是有事情想要和两位姐姐商议。”
除了阿娇, 其他女鬼识相的赶紧退出屋子, 把空间留出来。
黎画见阿娇低着头, 顺从恭敬的样子, 只好道:“阿娇姐姐也坐下吧, 不要一直站着。”
“谢娘娘。”阿娇觑一眼,没有推辞。
到底是有过几分姐妹情分,阿香不至于太过诚惶诚恐,见黎画态度坚定,大着胆子试问,“不知道娘娘想要与阿香阿娇商议何事?”
“姐姐们可愿来我身边助我?”黎画开门见山的问。
“这……”阿香为难了,迎着黎画专注的目光,面露难色,再三斟酌,委婉道:“娘娘厚爱,本不该拒,只是我们法力低微,实在比不得鬼域诸多鬼怪来得有能力,贸然担任重责,恐怕难以服众,也压不下鬼怪们。”
“姐姐大可安心,我自是斟酌考虑过的,绝没有捧杀的意思。”黎画顿了顿,“我才从鬼母手里夺得鬼域,正是需要收拢的时候,虽然鬼母的心腹几乎全灭,却也难说没有忠心于她的鬼怪逃过一劫。再者,我对鬼域毫不了解,亦不知什么人能用,这才想要举办比武大会,从中筛选能用的鬼怪,提拔拉拢。这些都不打紧,只要我一日掌管鬼域,就不怕翻出花来,但我身边的近身女官,却不能随便给出去。”
黎画果断开启卖惨模式,惆怅失落,黯然失神,“这职务虽然没有太大权力,却代表了是我的心腹。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敢随便把这样重要的位置许出去。虽为鬼域之主,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信赖依靠的人,如履薄冰,看似风光无限的鬼王,私底下是怎样的外人又怎么知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的苦只有我自己明白。”
这一招果然有效,阿香动摇了,“可我与娘娘相识不过几天,哪里当得起这样的职责,受之有愧。”
黎画加把劲,“这就是缘分的奇妙。有的人,即便相识一辈子,都未必能够真的交心,有的人却是一见如故,交浅言深。我虽与姐姐相识短浅,却有诸多的内心共鸣,十分佩服姐姐的通透豁达。高山流水遇知音,不论当人还是做鬼,若能得一人真心相交,知冷知热,此为幸事。”
像阿香姐姐这样有想法有主见,还有情有义的鬼,必须要拉入自己的阵营啊。
阿香说不出拒绝的话了,面色挣扎。实际上她也很欣赏黎画,哪怕是一起的姐妹中,也少有这样心灵共鸣,互通思想的感觉。诚然姐妹们有着类似的想法观念,但那都是抱团聚集一起后慢慢熏陶的,时间久了,才逐渐摆脱生前的枷锁。
像黎画这样一来就极对胃口的,只有这一个。
好半晌,阿香才泄气似的说:“我不识字。近身女官这样重要的职位,怎能不识字,出去后便是代表了你的颜面,会给你丢脸的。”
阿娇也是叹气,“我倒是认识几个字,就是那书生教我的,红袖添香最是快活,可若当近身女官,却是不够了。”
“姐姐们何必妄自菲薄,不识字,那学就是了。近身女官的职责是辅佐我,任谁都知道必定是心腹,岂敢嘲笑。咱们姐妹相识于微末之中,旁人知晓了也只会夸赞姐妹情深。”黎画说着,再加一把火,“姐姐曾经感叹女子不能当官,现在有个机会递到姐姐面前,为何退缩了?难道姐姐嘴上愤愤不平,实际心底也认为当官的就应该是男人,女子不配抛头露面,当官做主?”
阿香立马一震,适口反驳,“自然不是!”
她神色一阵阵变化,内心极为纠结复杂,一番转变后,定格为坚定之色,“既然娘娘信任我,阿香必定不会辜负!”
阿香同意了,阿娇自然也没有其他意见,两人之中,阿香被叫做姐姐就知道,她更有话语权。
阿娇眉头轻蹙,忧心道:“我与阿香姐姐不但不识字,法力也低微,除了情分实在没有能拿出手的,娘娘信任我们,委以重任,自然开心,可其他鬼怪也不是吃素的。一开始或许会暂时低头,暗中观察,时间长了我们若是还拿不出本事,估计就要有苦头吃。”
“除了要识字,我和阿香姐姐平日里还要努力修炼,如此一来,担当了近身女官的职务却不能全心投入,被其他事情分去心神,怕是有玩忽职守的嫌疑。”
“既是娘娘的心腹,就要有心腹的样子。”
黎画笑了,“两位姐姐不必担心,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好了。”
反手一托,掌心浮现两颗红色的种子,“有了这个,就能暂时借用我的法力,在鬼域里应对寻常情况绝对是够用了,哪怕出了鬼域,也能作为一张底牌。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与姐姐们之间就会产生一种联系,就怕姐姐会胡思乱想,心中介意。”
阿香露出笑容,“这样反倒有心腹的感觉。娘娘不介意被我们借用法力,我和阿娇又岂会不识好歹。”
阿娇赞成,“娘娘思虑周道。”
两个红色的种子飞到阿香阿娇印堂前,融了进去,皮肤表面留下一个红色的印记,宛如花钿。
阿香抬手摸了摸,感觉体内法力充盈起来,好似潺潺溪流连上汪洋,咸水倒灌,源源不绝,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一下子感觉彼此之间的关系紧密许多。本来还有些忐忑惴惴,忽然就安心了。
阿香露出黎画熟悉的笑容,娇媚明艳,“如此说来,是我和阿娇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