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听他的传奇故事就知道, 绝对不是能够随便打发的主。
快消散了却突然异军突起,神官中都是头一份。
没有受环境影响, 冷静采取措施, 她才“看看”被困住的昭明神君情况如何, 对方立马意识到她来了,还跟她来个隔空“对视”,可见一直在等她。
这种时候贸然现身, 跟伸出头让他打有何区别。
不见!
灰蒙蒙一片的空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有昭明神君孤零零一人,好似在唱独角戏。
他并不在意, 十分笃定鬼域之主此刻正在关注这里, 端庄郑重的拱手行礼, “擅自闯入还请鬼域之主见谅, 在下并没有恶意。”
曲素隐不慌不忙, 不卑不亢, 语气神态都平和, “曲某斗胆推测,此时鬼域已经易主, 并非鬼母在主事。此次前来, 为了两件事, 一是鬼母, 二是裴容。阁下虽是鬼域新主, 与我等却无怨无仇,既无过节,便没有交恶的理由。只要阁下让曲某带走鬼母和裴容,曲某立马退出鬼域。天庭虽派天官下凡降妖除魔,抓鬼除祟,素来只针对恶迹斑斑,为祸人间的祸首。”
“还请阁下行个方便,今日失礼之处,曲某必定奉上厚礼以示歉意。”
灰蒙蒙的空间依旧是一片安静,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曲素隐丝毫不焦躁,沉得住气,“鬼母坐拥鬼域多年,吸纳诸多鬼怪奉其为主,却性情残暴贪婪,贪财好色,喜好残害凡人,戕害无数。天庭念其收容诸多鬼怪,集中管理,也算庇佑一方,免去了鬼怪四散各地肆意行事为所欲为,此举有功,但鬼母行事越发猖狂,骄奢淫逸,为求享受搅得附近人人自危,祈求天官庇佑者无数,更有家人受害的苦主控诉告状。经过查访,确有此事,曲某身为神君,自当不能置之不理,这才派遣手下神官前来料理此事。”
“岂料鬼母竟暗中收集女鬼献祭,意图为祸人间。鬼怪侍奉鬼母为主,她却令女鬼献祭,只为一己之私残害部下,实乃不仁不义。若与其同流合污,有污阁下名声,亦叫天庭误会尔等沆瀣一气。新得鬼域,本是喜事,若叫鬼域旧主连累,平白扣个帽子,得不偿失。”
“裴容乃人魔,非鬼怪,本就与鬼域不是同一路,且心情狡诈,诡计多端,天庭对其多有忌惮,亦不是好相与之辈。受天庭封印桎梏,正是最为虚弱之时,曲某不敢妄自揣测阁下与裴容是否有何种协议,只是裴容绝非善类。”
“二人实在不值得阁下冒险包庇藏匿,还请鬼域之主三思。”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耐心劝说,身为昭明神君却没有高高在上的习性,从容平和,不得不说这种态度很能缓和紧张感。
灰蒙蒙的空间骤然冒出一个小小的光点,扩大增长,变成一个燃烧的鬼火,黎画的声音从鬼火中传出来。
“鬼母可以给你带走。”
曲素隐对着鬼火端正拱手,一举一动都透着风姿,“多谢鬼域之主。”
“但裴容不能给你。”黎画继续道。
曲素隐并不生气,连唇边的弧度都没有变一下,好脾气的询问:“不知可否告知曲某原因?”
“他长得好看。”黎画干脆利落的回答。
裴容帮她得到鬼域,她却反手把人卖了,这种事情真的做不到,也不能告诉昭明神君。
曲素隐微微一怔,试图再劝一劝,“裴容素来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他长得好看。”
“他还心肠歹毒心狠手辣。”
“他长得好看。”
“与裴容一起,只是与虎谋皮,待他翻身,必定反噬。”
“他长得好看!”
“……”
曲素隐嘴角微微抽搐,“在下可否知道裴容现在如何?”
“在我床上。”
曲素隐完美的笑容有一丝龟裂,裴容这么快速度的吗,居然都已经爬上床了,为求自保如此放得下身段,毫不犹豫卖身。一代魔头沦落至此,只会越发恨毒天庭,待他恢复,必定卷土重来,伺机报复。
“咳咳咳,在下对姑娘的爱好并无其他看法,只是不知道打算日后如何对待裴容?此人昔日行事桀骜,岂会心甘情愿居于人下,鬼域已是阁下所有,还是慎重为妙。”
“我养他啊。我负责养家糊口,他负责貌美如花。”
“……”
曲素隐大受震撼,昔日魔头沦落此,躺吃软饭为哪般。
惨,大写的惨,天官听了都要沉默。女鬼果然彪悍,男人能做的女鬼也能做,过去那些施加在女人身上的一切,女鬼全都还了回来。
只要血咒一日不解,裴容便一日受制于此,便是心里有再多念头也无济于事。想到一代魔头从此困于后宫之中,每日等待宠爱,宠妃加身,以色事人,曲素隐差点没能绷住那张脸,脸皮嘴角隐隐约约痉挛,忍了又忍才没有当场失态,颤抖的说:“阁下可有意让裴容插手鬼域事务?”
“没有。”黎画冷酷无情道。
再感谢裴容也不会把鬼域与他分享,事业只能属于她自己,不可有二主。
“……还请阁下见谅,裴容毕竟是天庭重视的魔头,就算现在已经难成气候,也无法放任自流。曲某并无与阁下为敌的意思,既然阁下如此喜爱裴容,那便恭祝阁下喜事临门。若是不介意,可否让在下见一见裴容,也好回去交差。”曲素隐生怕误会似的,赶紧道:“只要确定裴容的的确确无法再与天庭为敌,阁下想如何处置他都与我们无关,曲某定会如实向天帝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