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子节在前,谁也不敢有异议。
只好是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
县衙的大门后,丁少君和很多朋友,侧着耳朵,听到这里。
人人都是手脚冰凉。
“这张蚩尤,真是……”有人叹道:“不按常理而为啊!”
所有人都以为,对方的应对措施,无非是告状和动用行政权力阻止,乃至于撕破脸皮和大家刚正面。
但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捡起了那‘长安除疫大使’的身份,行这釜底抽薪之策。
还有羽林卫来护卫,有天子节做依托。
这真的是……
每一个人都清楚,若被其带走了袁安等人,那么大家伙的所有一切就全部要打水漂了。
辛辛苦苦,筹谋这么久时间的好处,说不定也要没了。
更可怕的是,此事若被天子知道了,他们以这样低的价格买他的公田,这位陛下发起火来,一个都跑不掉!
到那时候,大家就是直接和皇权正面冲突。
而不是曾经设想的局势——躲在庞大复杂的官僚系统后面,浑水摸鱼,让官僚系统去应对皇权的压力。
“不行!”丁少君立刻就说道:“不能让那张子重如此肆意妄为!”
“君等请马上派人快马回长安,告知鄂邑主和盖候以及赵氏,将此种情况说明……”丁少君看着门外的情况,急忙布置任务:“这张子重,我来拖一拖!”
现在也只能行此下策了。
说着,丁少君就推开县衙大门,一跺脚,索性抛掉内心的恐惧和害怕,鼓起勇气,大声喊道:“且慢!”
丁少君的这一句话,就像是天籁之音,炸响在袁安等人耳畔。
他们立刻像看到救世主一样,满眼热忱的看向丁少君。
就见丁少君高高举起自己手里的一枚符印,高声道:“张侍中且慢!吾乃盖候家臣,受鄂邑公主殿下之命来临潼公干!”
“以小人所知,侍中公所受之命,乃是‘长安全权除疫大使’而非‘京畿全权除疫大使’!”
“这临潼的事情,侍中恐怕管不了吧?”
“而侍中今日如此,恐怕乃是矫诏了!”
这也是丁少君想出来的办法,不管怎么样,无论对方是否获得了授权,先来死缠烂打,把事情拖住了再说。
只要争取到时间,让长安的贵戚,特别是赵家反应过来。
那么这张子重的力量,就会被另一股力量抵消掉。
他正打算将自己所知的矫诏罪名和后果阐述清楚,好让袁安和那些羽林卫士质疑和动摇起来。
就听着远远的,那个被羽林卫骑兵簇拥着,连模样都有些看不清的侍中官轻声道:“哪来的贼子,竟敢在天子节面前胍噪?”
“羽林卫何在?”他手中出现了一枚虎符。
玉制的虎符,在阳光下闪耀着奇妙的光泽。
虎符一出,早就整戈待发的羽林卫骑兵立刻就动作起来。
作为司马官,田广马上就恭身拜道:“末将恭闻将令!”
“斩了!”张越冷然道:“咆哮节前,是为大不敬,威胁本使是为叛逆,这种不忠不孝的乱臣贼子,留着作甚?”
“诺!”田广恭身一拜,然后看向左右,大声呼喝:“执行将令!”
“诺!”一个在外围的伍马上得令。
下一瞬,铁蹄如惊雷,快如闪电。
五马齐奔,如同泰山压顶般冲向县衙门口,长长的枪戟被横在手上:“杀!”
丁少君甚至连躲避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就已经被一杆骑枪挑了起来,强大的动能,直接将他的身体穿透,鲜血和内脏淅淅沥沥的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