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职员震惊无比,又碍于老板在场,不敢光明正大讨论,只能苦苦按捺住八卦之魂,一边将手机刷得飞起。
陈棠苑通知员工提前收工,与庄律森单独留在室内。
汤姨还在医院守着外婆,家中其他成员在争吵之后亦无心见面,节日聚餐已经默认取消。
但小家庭的团圆饭还是要吃,爸爸大清早就拍来一篮子秋蟹的照片,说自己正在集市采购食材,要她记得将庄律森带回家。
此时天光渐黯,街头霓虹逐渐亮起,外面的记者却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陈棠苑等得不太耐烦,没坐多久就要站起来俯瞰窗外。
一整日雨下了又停,天是洇湿的灰,远处的山峦像飘着棉絮。今夜少了天边最重要的一个主角,阖家赏月的气氛注定大受影响。
公关负责人迟迟赶来,给仍蹲守在外的记者派了消暑饮品与点心,一边好声好气地劝说:“辛苦各位了,稍后我们会有发布会专门回应此事,中秋佳节大家还是早些回去吧。”
陈棠苑不是事件里的主要角色,前来围攻她的人相对较少,在公关与安保人员客气的疏散中逐渐离去。
几辆车一路紧跟着回到贝沙湾,公关擦了把汗,离开前不忘再次叮嘱:“大小姐,这几日没什么要紧事最好先别出门。”
陈爸爸下厨不喜欢旁人插手扰乱他节奏,连菲佣姐姐也被“赶”出来,无所事事地呆在客厅里,见到陈棠苑领着一名陌生男性回家,脸上的讶色掩都掩不住。
菲佣姐姐跟在陈妈妈身后招呼人进门,又接过庄律森手里的购物袋,将水果拿到水池边清洗。
“终于回来了。”陈爸爸也从厨房里冒出头,“坐一下,马上就好。”
庄律森到底不好意思干坐着,还是起身打算去帮忙,又被陈棠苑一把扯着坐回去,黏兮兮地贴住。
“想不想去我的房间参观?”她趴在他耳边小声邀请。
他没法回答,尽管沉默地任着她胡闹,却连手都有些无处安放。她似乎很喜欢看他难得的局促,眉眼狡黠地弯起来。
最后是陈妈妈替他解了围,开口把人叫走。
yson上回送来那幅画,我才刚刚拆出来,正好现在有时间,来帮我参考一下,看看摆在哪里比较合适。”
陈棠苑独自留在客厅,菲佣姐姐将剥好的石榴端回来,探头探脑地望着书房的方向,朝她挤挤眼。
“boyfriend?”
陈棠苑回以一笑。
“nice choice.”菲佣姐姐竖起肯定的大拇指,“你们,很衬。”
陈棠苑百无聊赖地将注意力转向电视。
本地台无一例外地在播报与陈家相关的内容,从财经娱乐到地区要闻,频道一个个换过去,画面里都是熟悉的面孔,甚至与陈家相熟的其他大家族成员都躲不开围堵,连连被记者追着询问看法。
频道换到濠城卫视。
海对岸的亚洲赌城,新一届立法会选举刚刚结束。对于各方高度关注的娱乐执照到期问题,终于有咨询委员会官员出来回应。
考虑到过去二十年,三家拿下执照的娱乐集团在濠城已投入大量资源,亦累积了相当经验,在未有违规经营的情况下,撤牌的可能性不大。
委员会正在研究从原有执照上新增一至二张牌,最快会在月底发布正式公告。
此外,葡盛娱乐三大股东之一的叶添龙先生早在各个场合公开透露过,不希望下一代继续接触博.彩业务,所以计划在执照续约前将手中的两成三股份出售,可惜始终没有遇到合意的买家。
在接受记者访问时,他表示正在考虑成立城市基金会,用于接收股份捐赠,所得盈利全部用作慈善事业。
紧接的下一条新闻又在关注绑架案件。
转播画面里,处于漩涡中心的二舅舅一家被记者围困得寸步难行。
港城媒体素来唯恐天下不乱,对于各种挖坑似的询问,哪怕当事人只回应一个字,都能被曲解着做文章。
陈济云面无表情地往外挤,始终只有一句:“对不起,无可奉告。”
“那就说点别的吧。”
记者又改口问:“陈老太昏迷这么多天,情况怎么样呢?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不知道财产方面提前安排妥当没有,听说你们私下都在找律师咨询是吗。”
陈棠苑烦躁地关掉电视。
……
吃完晚饭,陈棠苑大剌剌把庄律森拖进卧室二人世界。
才要进门,想起房间一直没怎么收拾,又把他往外推:“等一下!”
毕业时从英国寄回的物品还没有整理完毕,零零碎碎地散了一屋。陈棠苑胡乱收拾了一圈,重新探出头,庄律森耐心地等在门外,眸中蓄满笑意。
“藏什么,这么神秘?”
她双手扳在门上,探着头朝他眨眨眼:“要是踏进这道门,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被她逗笑,在话音中上前一步,手臂勾住她,半搂半抱着往里带。
“所以刚才还不是?”
她嬉笑着缩了缩脖子,他的吻在她面颊上盖章似地浮掠而过,就松开了她,再没有不合时宜的举动。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