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只看他在镜头里晃身坐下,大方露出分寸刚好的肌肉,质感清晰漂亮。
肩线平直,锁骨分明,拉出赏心悦目的线条。每一块腹肌都是极度自律下的产物。
陈棠苑一时失语,又欣慰地想,好在她的甜食暂时还没有到摧残身材的地步。
尽管四下无人,她还是偷偷摸摸遮住手机,抬头左右四顾,有种在大街上公然看三.级片的错觉。
也不对,三.级片男主演可未必有这样的身材这样的颜值,二者兼具的更是难能一遇。
她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有一副好皮相,或许因为他实在太过符合她的审美,或许因为那件衣服是由她亲自选的,亲手叠好放进行李箱的,杀伤力在无形中加成。
仿佛不受控制,她居然,像个千年老色魔似的,在这一念间,截了个图。
随着画面一闪,未调静音手机,截图清脆的“咔嚓”声响彻在空荡的休息室内,同时也响入“男主演”的耳朵里。
“……”
陈棠苑整个人尴尬地定格在原地,欲盖弥彰地挡了挡眼睛,不敢直视画面里那副朝镜头越来越近的躯体。
“什么声音?”他明知故问。
“唔?什么声音?”陈棠苑也跟着问。
看他渐渐探身,重新将手机拿在手里,挺拔的鼻梁在眼前一擦而过。
“嗯,我这边信号好像不太好?突然间什么都看不清楚。”陈棠苑保持镇定。
“好像还是不行诶,我都看不到你了。”陈棠苑死命晃着手机,把罪名甩给他,“一定是你把摄像头挡住了。”
“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是吗。”庄律森忍着笑,配合地帮她找原因,“走到窗边再试试?”
“算了算了。莘莘在叫我了,我先出去了,晚安,bye。”
手忙脚乱熄了画面,他的消息又紧追过来,再次点亮屏幕。
一张暗灯下的上身照猝不及防地呈现眼前。下巴以下,腰肌以上,清晰毫无遮掩。
只是随手一按的死亡角度,她却觉得比精心打光修饰过的内衣男模海报还具有挑逗意味。
陈棠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他的一行字敲过来:这样清楚了吗。
陈棠苑:……
想不通,衣服是她叫人脱的,怎么到头还被反调戏了。
她在原地懵了懵,没有回话,继续假装信号不好,走到茶台边,从九宫格茶点盒里取出一枚红豆栗羊羹,狠狠咬了一口。
但手是诚实的,隔了片刻,又拿出手机把照片长按保存。
无端还想起当初墓园里,他整个人被大雨淋湿的样子,越发觉得好笑。
但如果没有那场雨,有些故事是不是也不会发生?
方靖莘还没有进来找她,陈棠苑推门走出休息室。
她早前特意吩咐过不要打扰,也不要再让其他人进来,一群店员围聚在楼梯附近,见了她都像见到救星。
“陈小姐,你总算出来了。”店员朝她双手合十,连声音都带了点颤抖。
“怎么了?”陈棠苑接收到不对劲,环视周遭,“方小姐不在?”
店员目光瑟缩着朝二楼一转,陈棠苑顺势望上去。
从一楼望不见楼上情形,但隐约能听到高亢的女声断断续续飘下来。
方靖莘虽然心直口快,但也绝对不是会轻易与人起争执的性格。
陈棠苑皱起眉:“到底是谁在上面?”
冤家路窄,楼上的所谓私密客户竟然是江氏姐妹。
江婉琼早年刚得势的时候热爱趾高气昂地摆阔太扮相,穿金戴银满身珠光,这些年逐渐懂得装模作样地学小众,也开始逛买手店,标榜自己品位独特。
陈棠苑才走到转角处,几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内容句句尖酸刻薄。
“也不睁眼看看自己是哪路货色,肯与你交好是看得起你,真以为比我们高贵?”
“做陈棠苑的跟班,还做出优越感来了。”
“你当她是真心?不过是为了嫁入陈家,玩的心机,连以前的男友也可以说甩就甩对吧?”
“不愧是家里卖金的,真会往脸上贴金,可惜再如何做小伏低讨好别人,条件都摆在那里,你成不了苏玲玲那样的的名门闺秀。”
方靖莘本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孤身不敌几张嘴轮番输出,也不想与她们泼妇骂街拉低自己的档次,始终不卑不亢地静站着。
“听说寰宇娱乐的周太在楼上,我还觉得奇怪。”
陈棠苑人未到,声先至,朗朗地截断剩余的羞辱。
江氏姐妹噤了声,与几个跟班面面相觑:陈棠苑也在?方靖莘明明说,她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陈棠苑走过来,用力握了握方靖莘的手。
“请问哪位是周太?我认得的寰宇正牌女主人好像许多年前就已过身,如今站在这里的是人是鬼?”
“不知道这位女士可有到律师处登记,可有请我们喝餐喜乐酒,可有向港交所申报身份,可否有份共享周世伯的身家,或者,有哪条法律承认过你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