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谁替我出的这口气,我实在很想同那人讲声多谢,可惜始终不知道对方是谁。”
“我一连问过好几个可能的人,都说不是。”
她的话里满是遗憾。
陆司麟心中一动,不愿错过这个刷好感的绝佳机会,委婉地斟酌起措辞:“其实那个人做这些,不过是希望陈小姐开心,不需要听到道谢。”
“我也明白。”陈棠苑笑笑,“只不过依旧好奇会是谁。”
“既然陈小姐真的如此想知道……”陆司麟用力握了握方向盘,一副下了大决心的样子。
陈棠苑注意到他的反应,抢先追问:“该不会,是陆先生吧?”
陆司麟轻咳一声,含糊地应道:“嗯。”
“真的?”
她的态度在一瞬间扭转,眼睛亮起来,不敢置信的掩住嘴。
事态进展太过顺畅,陆司麟还在思考该如何解释,过后才不容易露馅。陈棠苑却没计较这些,欢欣地扬起笑容。
“真的吗,我好开心!就凭这个,改日我一定要请陆先生吃饭。”
她崇拜又感激地扭头注视,陆司麟无比受用,飘飘然地勾起一侧嘴角,忙不迭地把事情揽过来认了。
谁又不想当救世主,把年轻单纯的女孩来解救。
“多大点事情呢。”陆司麟受宠若惊,“吃饭随时ok,不用你请。”
陈棠苑笑得眉眼弯弯,在暗地里悄悄向他道了声sorry。
只能怪他初来乍到,不够了解周家内部的波云诡谲。
表面上看或许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有了周蓦昱在其中出手相助,明眼人其实可以看出,这是周家太子爷与父亲的新太太之间的明争暗斗。
周世伯对亡妻有愧,未必会同儿子计较,却很可能迁怒于其他人。
既然是陆少爷自己主动承认,不能算她嫁祸吧。
汽车在走走停停的拥堵中重返闹市。
回到薄扶林地域,夕阳仍悬在海的另一端,久久不肯坠落。天际被涂抹成层叠渐变的暖橘,万花筒一般旖丽。
光线不甚明朗,勾勾缠缠的,那么温柔的布景里,陈棠苑远远地望见站在路边的人。
庄律森此刻正倚靠于车门旁,垂下头去点烟,指缝间一点闪烁的火光灼出苍蓝色。
她的目光精确绊在他身上。
似乎这么久以来,她头一次撞见他抽烟时的样子。素来挺拔的身姿随意地松懈着,变作少见的洒脱风流。
是他从未在她面前展露过的一面。
淡漠又散漫,倨傲又绮靡。
于车内飞速擦身的一眼,呼啸的风声里,似乎已掺入属于他的气息。
这个男人,无端令她想到一款叫“鸦片”的香水。
该如何具象。
成熟的,性感的,危险的,同时也是上瘾的。
陈棠苑在陆司麟的执意相送中,拖拖延延地去往地下停车场。
庄律森已经将车开下去等她。
熟悉的车牌号映入眼帘,她迫不及待朝他跑去,连半分钟路程都嫌太久。
庄律森换了位置坐在后排里,将车门虚掩着,陈棠苑自觉地拉开门钻进来,二话不说扑进他怀里,终于真实地嗅到属于他气息。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宽厚温柔,带着她熟悉又钟爱的木质香调,又粹了点不太熟悉的烟草味。
陈棠苑满足地闭着眼,自昏暗中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落在背上。
“想不想我?”她柔柔地问。
回应她的只有触感清晰的深吻。
庄律森按着她的后脑低头封住她的唇,动作直接又强势,令她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闷呼。
他知道自己此刻有多失控,但他一点也不想压抑,只恨不能藉此将她永远封印在眼前。
他哄她的,他从来就不是豁达大度的人。
就算清楚她是不得已,他也无比介意,介意到不管不顾地打电话给她,要她时时刻刻想起他。
又因为那个人是陆司麟,嫉妒的感觉愈发深刻地将他吞没。
什么陆家产业,什么父母亲人,他从未拥有过,也都可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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