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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都是周遭人公认的疯子,价值观跟行为都跟周遭格格不入。

直到我在高中遇见了两个相见恨晚的疯子,从此三个疯子相亲相爱,只差没有黏在一起而已。

先来介绍其中一位人见人爱外表雅痞渣骗天下无敌手的疯子一号朋友吧。

有句话说「人生如本书」,那他这本书,可太精采了。

他们家大业大,按普通情况来相比的话,大致上就是我们在弄坏玩具车的时候,他在刮他爸的各种跑车;我们拿玩具屋和娃娃玩扮家家酒的时候,他在家里的别墅指挥佣人替他做事;我们被家里大人教训的时候,他被他爸吊起来用棍棒殴打……

他说他的家人都比照世俗标准了,那是我听过最扯的屁话。

好吧,我可能不该先讲他的,跟他比起来,每一天都莫名过得比悲伤更悲伤的二号朋友,好像就只能用莫名其妙来形容了。

一言以蔽之,就是个忧鬱成癮的神经敏感。反正主角不是她,就不用太计较了。

回到那位家庭背景了得的富好几代的二号朋友……

暂时又告一段落,花鹤初咬着手指瞅着新开的文档看半天,越看越好笑,久违地讚叹起自己的文笔,怎么能将这一段落写得这般彷彿身临其境呢?

我今天的文笔就是台时光机啊──花鹤初摆出「yes」的姿势,为自己今天开工的顺利无声地欢呼。

「笑什么?」

盛澜端着一个托盘从厨房出来,这是他来花鹤初家必经的一个流程,一定要去厨房准备好吃好喝的。

「没有,想到吾柒以前的事蹟,还是觉得很好笑。」

「吾柒?啊……你冬天篇的主角朋友?」

「嗯。」

花鹤初鲜少有眉开眼笑的表情,大多时候都奉献给了盛澜,这还是盛澜第一次看她因为其他人而显得那么开心的模样。

「那吾柒他……现在在哪里?」

盛澜沉默了数秒后,还是忍不住将这个问题问了出口。

但花鹤初却不像平时那样,对他的问题有问必答,应该说,她也同样陷入沉默,一时间答不上来。

「不知道呢,虽然如果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能知道啦。」

「什么意思?」

「他出来以后就一直行踪不定,虽然偶尔会传些莫名其妙的简讯给我跟时茗,但每个简讯间隔时间长不说,且不论我们怎么研究,那些简讯看起来都毫不相干。」

出来?他到底干了什么?盛澜被这充满悬疑的回答弄得啼笑皆非,怎么听上去这位行踪成谜的朋友,不是个非法分子,就是个特务?

花鹤初可猜不到此刻盛澜是怎么看待吾柒的,她只将他的不再回覆当作话题结束,然后从电脑转战到他刚才端出来的饮料上,大口大口地灌起来。

「你喝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喝完了,再来一杯。」

花鹤初一个仰头,一口气将最后一大口饮料乾掉,然后理直气壮地指使盛澜再给自己弄一杯来。

好呀,今天走一个大叔风格吗?盛澜好笑地摇摇头,但依然接过她手中的杯子。

相较于以往而言,盛澜今年可说是相当清间,大概是裴月尧看他终于铁树开花的缘故,小心翼翼且默默地替他一起维护这来之不易的恋情吧。

但与他在业界的地位成正比,工作量不可能锐减到让外界怀疑的地步,所以儘管下半年度的工作已经尽量靠上半年累积下的成果来相抵,但盛澜仍然必须隔三差五地跑行程。

花鹤初也依然持续履行着自己当初听起来简直信手拈来的承诺,时不时地开着车去给盛澜探班。

久而久之,他们的亲密关係,便成了圈内心照不宣的秘密,只差两人没有在彼此的社交帐号上官宣而已。

于是这就形成了一种奇怪的画风,双方的粉丝天天都在努力挖掘着两人偶尔不注意掉出来的糖粒,还美其名声称这是在替自己补充糖分,为了这点糖分蛋糕都可以少吃好几块。

粉丝之间交流频繁,气氛十分祥和,且有越来越密不可分的趋势,与现实中花鹤初与盛澜的稳定交往有着异曲同工的既视感。

画风虽清奇,但也算是件难得的美谈。

「唉呀,物以类聚果然是人类群聚的最大真理,我这大半年定期更新一次的公关文案就没有派上用场过,每次又有新报导,你们两家粉丝就抢着替你们说话。」

「重点是干得还不错,次次都不让人失望。」

「你说我们先前那么操心,简直和脱裤子放屁一样对吧?」

「没错没错,完全没必要啊!」

裴氏姐弟一搭一唱,完美演绎了一场双人相声,其中的内涵程度饱满,又不乏轻松的小幽默,最后来一声清脆的碰杯声做结尾,简直是场满分演出,此处应有掌声。

花鹤初两眼无神的用叉子戳着眼前的水果,一片苹果被戳得千疮百孔,戳得差不多烂了之后,就倒进一旁盛澜的盘子里。

盛澜也没意见,就是双眼放空地拿着叉子等着,一有新的果泥被推进盘里,就把盘子端起来一口气扫进嘴里。

这默契程度,跟还在滔滔不绝讚叹两家粉丝简直是天使的裴氏姐弟有得一比。

「好了,该谈谈正事了。两位,叩叩叩,回神囉。」

裴月尧伸长了双手,在一同发呆的情侣档面前打了个响指。

两人眨了眨眼,这才收回了神游四方的魂,纷纷坐直了身体。

「老实说我真的很震惊你们走在路上几乎不会引起太多注目,但是现在不论国内外,但凡有在关注时事的民眾就几乎没有不知道你们在一起的。」

「所以?」

「所以我们想和你们讨论,你们到底要不要正式官宣?」

裴清的严肃提问让盛澜立刻就蹙紧了眉,他依然还是保持着初心,要是花鹤初想要那么做,他是可以配合的,但他真心认为没必要。

这下决定权似乎落到花鹤初头上了,于是随着盛澜的视线,裴氏姐弟也一同看向她。

突然就掌握了最终决定权,花鹤初觉得就很懵,于是视线流连在三人之间不断轮转,脑袋同时也在试图组织一套听起来比较有理有据一点想法出来。

「虽然大家好像都知道了,但媒体似乎还没打算放弃任何可能得到正面回应的机会,我是还好,盛澜应该比较有感吧?嗯……虽然可以继续拖下去,拖到他们彻底放弃,但直接回应他们的话,或许会更快将这个话题热度降下去吧?」

「所以你是想要正式公开的吗?」

盛澜侧过头轻声询问,眼底没有不耐烦,更没有对花鹤初说出这些想法的不理解,有的只是单纯想确认她的心意。

花鹤初不置可否地耸肩。

「我不太想正式发佈什么公告去宣布我们交往,毕竟有种被逼着出来承认的感觉,让我不太爽快。但是吧……我偶尔也想在自己的社交版面发个放闪文什么的。」

毕竟我没经歷过。花鹤初默默地在心中补上这么一句。

盛澜十分惊讶,他完全没想过花鹤初会想体验这件事,更没想过这竟然还成为了她想公佈的原因。

在这件事上裴清反倒成了最淡然的人,毕竟共事多年,花鹤初各种千奇百怪的要求都曾提过,他早见怪不怪了。

「那这样吧,下个月初就是国际影展了,红毯上会进行全球性的即时转播,鹤初你就当他的女伴跟他一起走吧?」

「我没问题。」

对于裴月尧的提议,花鹤初相当爽快地同意。

反而是刚才的最淡定代表裴清立马有些坐不住,看了看身旁同样没有异议的盛澜,按捺了几秒,最终以失败告终。

「鹤初,你可从来没有在那么大的场合公开露面过,这跟以前任何一部剧或电影的发部会都不一样。」

「我知道,可是不是有盛澜在吗?我跟着他走就好了啊?」

花鹤初这言下之意,就是要盛澜全程罩着她,万一她闯祸了就得及时帮她擦屁股的意思。

盛澜一听就笑了,微微低下头,用指背抵着唇,然后抬眼与花鹤初对上眼神,相当轻易地被她的一番话给取悦了。

见盛澜都这样反应了,裴清顿时无话可说了。

不是有句老话叫做「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吗?

哇──古人真的是充满了智慧。

他那曾经呼风唤雨的老爸,竟然说倒就倒,而且我实在搞不懂他妈既然怕死到几乎立刻捲钱就跑了的程度,怎么还会有胆子嫁给他爸,说不定就是为了捲钱跑?

不过看在她虽然说跑就跑,但好歹还是将他交给了她跟他老爸的心腹照顾,因此他说他在他家族里的情况虽然不容乐观,但也暂时无恙。

「所以你的意思为了活命,你很快也要人间蒸发?」

「那你家那些家业怎么办?完全留给那些丧良心的亲戚去瓜分?」

「你看看你,现在悔到肠子发黑都没用,让你平时那么没心没肺又不学无术,现在出事了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我家在郊区有栋小透天,就是来不及打扫,但你要是急需,你可以直接过去,等等放学……啊还是我们现在就翻墙回我家拿钥匙?」

「你还楞着干嘛?快叫你爸妈留给你的那个心腹菁英过来啊?」

我和二号一起把他往死里损,但又因为不放心,所以一起绞尽脑汁替他想办法。

可是三个高中生是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呢?除了帮他逃跑以外,而且也不见得能跑多远,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之际,一号那傢伙突然使出大招。

彷彿是交代遗言般,在大半夜分别对我以及二号交代着许多琐碎又没什么屁用的事情,一条条地罗列下来,然后在隔天,从我们的生活中抽离,彷彿真的学他那双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爸妈一样人间蒸发了。

那之后的几天,各大新闻媒体疯狂地在报导某某企业宣告破產、某某產业股票暴跌,反正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灾难肆虐。

「啊……这些应该都是他闯的祸吧?」

「欸咿──怎么会,他有这种本事,平常考试……可恶,他成绩确实超好。你说他脑子是不是逆天啊?」

坐在二号家的客厅里,我和二号各自抱着零食,窝在沙发上把最近的时事新闻当电影在研究,虽然没有根据,但我们几乎能肯定那些确实都是一号的手笔。

然后,在他消失许久之后的某一天,伴随着冷冽的寒风侵袭,我们被一个中年大叔找上,莫名其妙地让我们签下一堆文件,还有一个装满现金的復古皮箱。

那个皮箱是我先前跟他提过想收藏的古董,虽然已经过了两年。

大叔一点多馀的话也没有,就只简单叙述了这堆文件是一号交代给他的,让我们务必一一签下,那天正好是我满二十岁的第一天,而二号则早了我两个月。

「可恶,那傢伙还真是什么都安排好了,也什么都不肯讲。不要再让我遇到他,我保证把他往死里打。」

「哦齁──酷欸,他还真的把他那台车借给我了欸。」

那一天我们所签下的文件,让我跟二号成了暂时的富翁,一堆分布在欧美地区的动產与不动產,看得让人眼花,我们一点研究的慾望都没有。

反正也不过是替他暂时保管而已,我们在大叔的注视下离开那间被包下的咖啡厅,转头就开着他交给二号的车,一路沿着人烟稀少的路狂飆。

「没想到现实能够浮夸到这程度,我不过是提了一嘴想体会看看收到装满钱的復古皮箱有多幸福,他居然记到现在。」

「我现在确实满幸福的,这台车真的帅呆了,啊……不怎么想还他呢。」

「你说他到底有没有良心?把这些东西都塞给我们,也不怕他家那些吸血虫发现之后把我们当肥羊宰?」

「那我就开着车载你一起亡命天崖,顺便去追杀他!」

我们打开了车窗,任由发丝在风中乱舞,并不怎么担心一号。

我们再也没有实际见到过一号,但我知道他肯定对我们的事业发展与生活近况掌握的一清二楚,而且偶尔会分别发一些疯言疯语给我和二号,证明他还过得去。

所以我们对此有个共识,就姑且把一号当作在世界某座疯人院里悠哉度日吧,那里关着的人,肯定都跟他不相上下,但他绝对能称霸那里的。

花鹤初看着自己将最后一个段落写完,轻轻吁出一口气,却不像往常那样立刻开始重头检视整部作品,就只是紧紧盯着文章的标题「那年冬天,世界是他的疯人院」,眉头紧锁。

「怎么了?卡关了?」

始终坐在旁边翻完了剧本又翻新杂志的盛澜,敏锐地察觉到花鹤初的小状况,立刻开口询问。

花鹤初总是习惯坐在地毯上,盛澜的声音一响起,她就下意识往后靠在他的腿边,脑袋以无比贴合的角度黏上他的腿一通乱蹭。

在蹭下去就要冒火了,迫不得已之下盛澜无奈地使力将花鹤初捞到沙发上坐好。

「写得不满意吗?」

「嗯……有点?感觉结尾有点没力。最后的篇章,总觉得写出来以后不如预期。」

「先休息吧,卡关的时候越是发愁越是无用。」

盛澜伸手将愁眉苦脸的花鹤初搂进怀里一通揉捏,嘴上说着安抚的劝慰,脸上的表情倒更像他自己才是获得了慰藉的那一方。

花鹤初真的是他的治癒良药,光凑到一起就能让他放松。

「你很想念你那位失踪的朋友吗?」

「比起想念,更多的是怀念吧。我很怀念包含时茗,我们三人总是在一起玩乐的那段时光,仔细回想起来,那实在太过短暂了,但和他们一起製造初的快乐,却占了我人生很大一部份。」

花鹤初如是答道,但其实具体的很多细节都想不太起来了,回忆大抵都是如此吧?所以才需要有人可以一起聊聊,需要被偶尔拿出来摊在光亮之下看个仔细。

盛澜对此说不出什么意见,他人生中最要好的朋友是在进了演艺圈后才一一遇见的,包含裴氏姐弟在内,或多或少都曾是合作伙伴的关係,他并没有那种在学生时代就相逢的单纯友谊,所以无法体会花鹤初口中的那种怀念。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但又怕被你爆雷。」

「什么啊?」

「你为什么会想写这部作品?为什么採用四季去发想?又为什么是这四篇故事?」

「哇……你问题好多。」

花鹤初被盛澜的问题三连发问得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一道题都答不上来。

斜靠在盛澜怀里,花鹤初努力思考答案,却是怎么想也不恰当,然后却在突然之间豁然开朗,惊喜地撑起自己的身子紧紧地回身去抱住盛澜,接着一顿亲吻招待过去。

就是那么的突然,她觉得自己应该从根本开始思考,为什么写这部作品?为什么选择这些情节?把这些都解释清楚,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我知道结局该怎么收了!你是我的谬思小天才,咿──怎么这么棒呀!」

花鹤初不光是凑上去猛亲,双手更是游移在盛澜的胸与腹肌上乱摸。

盛澜对此特别淡定,淡定地将花鹤初制住,然后一个发力就把人按到肩上扛起,坚定地跨着大步伐走进房间,碰的一声关上门。

行了,刚才还想忍过去的自己憋得跟条狗一样,早知道就早点开动了。盛澜美滋滋地想着,同时暗自决定下回就别跟她客气了,白委屈自己。

儘管距离影展还有一个月,但裴月尧却按捺不住地早早联络了裴清,并且不晓得用了何种理由,说服盛澜一起,将花鹤初半哄半骗地带到了与他们合作过许多次的某品牌贵宾室。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去这么大的场合凑热闹,但我打从心底认为这真的没必要……」

花鹤初心不甘情不愿地伸手拨弄被摆放在她眼前的礼服,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就很勉强,甚至直到被塞了满怀的衣服了,还不死心地尝试说服自己身后的三人,其实随便给她一件裙子她就能出席了,真的没有必要一件件试穿。

但显然效果不彰,就连向来依着花鹤初意见的盛澜,这回也坚定地与裴氏姐弟统一阵线,儘管他自以为在一旁待着不说话就不会被花鹤初发现。

花鹤初在被推进更衣室前,伸手朝着跟大佬一样翘着脚坐在沙发上的盛澜愤怒一指。你不要以为你坐在那里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站在他们那边,我没瞎!

盛澜见状心里略有些发虚,赶忙对着花鹤初讨好地笑一笑,就很虚假。

当然他之所以会如此的理由,绝对不是什么担心她到时候会被媒体群嘲、网路上的键盘侠会把她喷得狗血淋头的正经类。

而是因为──

就算是我,偶尔也是想体验看看让女朋友为自己盛装打扮是种什么感觉的啊……盛澜一脸严肃地双手环胸,端坐在贵宾休息室的沙发上,等着花鹤初开始她的试装秀。

对的,他的理由就是这么挟带私心,这还是裴月尧先提起的。

『你难道不想看看她专门为你盛装打扮的样子吗?』

想,我想。想起裴月尧充满怂恿意味的那句问题,盛澜只稍稍发挥了点想像力,便毫不犹豫地加入阵营。

「裴清哥,造型师说他的车还堵在高速公路上,可能还要再半小时。」

于宣匆匆忙忙地走进来,指着手里的手机表示造型师正被困在出了车祸的高速公路上。

裴清闻言只是点头表示收到,接着把视线投向这里最忙的人──盛澜。

「没关係,我特地把盛澜今天的行程都推开了,我们有一整天可以耗。」

接收到自家弟弟的眼神,裴月尧大手一挥,代替面上不显实则相当愉悦且期待的盛澜回应,他们这边完全没问题。

所以说你们当我是死人吗?花鹤初的神情越发的哀怨起来,可是就连平时最惯着自己的男朋友都不帮忙了,她除了任人摆布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

嚶,好孤单喔。

「不如先开始试穿吧?这里都是今年的最新款,我们先挑好中意的款式,再由造型师去设计配件搭配也行,我们还得让发型和化妆师帮鹤初梳化呢。」

眼见花鹤初像抹游魂似的还在来回拨弄那些衣服,而盛澜依旧端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看,裴月尧不得不开口催促眾人先行动。

已经懒得计较现在已经是第几套了,花鹤初感觉自己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换装娃娃,不断接过彷彿失心疯的裴氏姐弟商量好后猛塞过来的衣服,再不断重新进入更衣室换装,最后走出来转两圈。

那一本正经坐在沙发上的盛大影帝,花鹤初的男朋友在干嘛呢?答曰:负责最终审核。

盛澜点头的衣服放右边,摇头的衣服放左边。

想到等等那几件点头的衣服还要再接着挨个穿一遍,花鹤初就感觉要窒息。

向所有服装模特儿致敬,诸位真是太伟大了。花鹤初瞄了一眼门口摆放的品牌代言人照片,在心里由衷地向她致敬。

就在花鹤初神情逐渐痴呆的时候,盛澜的助理张予溪慌慌张张地架着于宣猛地奔进了贵宾室。

才刚慢慢晃出去打算歇一歇的于宣此时有点恍惚,感觉自己遭遇龙捲风似的。

「怎么慌成这样,你们冷静点,这样我很怕。」

裴月尧手中还抓着预备要塞给花鹤初的下一件洋装,神色与她脱口而出的所谓「害怕」完全沾不上边,儼然跟真的失心疯了毫无二致。

「盛先生跟花老师一起上头条了!」

张予溪抓着于宣,两人眼神交流了几回合,最终挤出一句毫无内涵可言的事实结论。

!!!我花老师跟偶像又上头条了!!!于宣顿时瞪大了眼,后知后觉地理解人家予溪在慌什么,那必须要慌一把的啊!

但这两位助理难道是普通人吗?不,一个跟着盛澜,另个大半时间都在裴清跟花鹤初身边转的人,再怎么说也是见过不少奇葩世面的孩子了,能把他们吓成这样,估计这头条内容确实够呛。

于是见到此情此景,两位在花鹤初眼中险些妖魔化的经纪人瞬间摆起正色,一前一后接过两位助理的手机。

终于重获自由的花鹤初趁着这间隙,连忙一屁股往盛澜身旁坐下。

「啊……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衣服堆里了。」

一点都没有大难临头自觉的花鹤初,终于贴上男朋友的胸膛,此刻彷彿重获新生,连同刚才还暗恨盛澜只在一旁纳凉看戏的小委屈都一笔勾消。

「辛苦你了。」

刚才还对女朋友哀怨的求救视而不见的盛澜,此刻倒是把求生欲姍姍来迟地拉满了,帮着花鹤初揉肩又按腿,好一顿安抚。

「哇……盛澜你这烂桃花,这是准备拉你一起烂进泥潭吗?当初见她没什么多馀的动作,我也就没有太防着她,没想到是在憋大招啊──」

裴月尧用舌尖顶着腮帮子,眉头因为不太爽快而微蹙,倒也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头条给难住了,只是当初想到这丫头当初在片场拖了那么多进度,害的他们顶着烈阳在一旁白等那么多时间,现在都过这么久了还能再给他们搞出这么一齣戏来,光想就挺糟心,这脏水着实是噁心。

想到那时她听盛澜和她说起,这丫头还曾到他房间打扰过他和鹤初,这哪里是什么烂桃花……

「这哪里是烂桃花,这是个黑粉头子吧。」

裴清在一旁挑着眉,颇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嫌疑。

不过调侃归调侃,这件事该怎么解决,还得再由双方公关团队开会协商才行,一来一往,工作量也挺不容小覷的,看来要做好加班的心理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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