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确实不是个东西,可是才貌双全也文武双全了啊,确实已经是做夫婿的上上之选了。
敬武长公主斜睨着她:“这会儿你倒是嘴硬。”
崔书宁道:“他顾泽眼瞎我又没瞎,干嘛非要找个瞎眼的歪脖树吊死在上面?”
这比喻实在是贴切,虽然在敬武长公主看来她这还很有点儿强行挽尊之嫌,却还是笑喷了。
崔书宁是真不觉得这话好笑,在她看来顾泽就是一棵会吊死人的歪脖树,离了顾家门她就等于是逃过了生死劫。
长公主笑过之后才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稍稍正色重新看向了她:“不跟你贫了,这几日外头风言风语的你还特意出门来寻本宫想必是有事的,说吧,寻我何事?”
崔书宁微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应该是外面已经在议论她和顾温的事了。
那件事确实也挺糟心的,但她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她去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还没人信,索性也懒得管了。
直接没有理会,也是敛了神色道:“确实有件事,是一桩旧事想跟长公主殿下打听。”
敬武长公主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崔书宁道:“我隐约记得九年前朝中处置了一桩逆案,当事者是当朝大学士凌文煜,当年我年岁尚小,知道的不多,想问长公主对这件旧事还记得多少?”
敬武长公主比崔氏要大上三岁,并且她是皇家的公主,绝对会比养在深闺的崔氏知道的多。
沈砚没有想到她特意来找长公主会是为了打听这件事的,因为事情是他先挑起来的,不免紧张了下,下意识的微微绷直了身子。
“当年凌家的案子在朝中闹的动静挺大的。”长公主立刻就记得了,“因为凌文煜是自前朝过来的,身份很是特殊敏感,父皇当年动了雷霆之怒,处置的十分决绝。本宫记得……他凌氏一族是被屠了满门的,一家子老小妇孺都未有脱罪放过的,就为了这事儿,还有不少的朝臣和御史上过奏本,却都被父皇驳回,不过……他事后倒是没有追究这些谏言的朝臣。”
事情毕竟也是太久远了,真的也得亏敬武长公主生在皇家,那阵子前朝闹,后宫里也不安生,到处都在议论此事,她的印象才格外深刻一些。
“都过去这么久的事了,你问它作甚?”回过神来,敬武长公主很是纳闷。
旁边的沈砚也竖着耳朵听。
崔书宁莞尔勾唇:“我其实不是好奇这桩旧案,而是想托公主殿下帮我打听一件事,凌氏一族的祖籍林州正好在您封地之内,我最近偶然听到个消息说是凌家出事时他家有两个长房所出的孙女儿是从林州老宅给捉拿回京的,时间虽然是有些久远了,公主可否打探一下当年林州凌氏老宅那边的情况?”
这一竿子是越捅越远了,敬武长公主并不是完全没脑子好糊弄的人,所以一时并没有点头,仍是面有疑惑的盯着她看。
崔书宁是来求人帮忙的,这位长公主和她之间非友非敌,她的道德底线不允许她将人家当做棋子忽悠利用,所以她是实话实说的:“凌氏养在林州的两个女孩子,其中小的那个……依稀和顾侯爷那爱妾年龄相当。”
敬武长公主倒抽一口凉气,差点就拍案而起:“你是说……”
凌家的事早就被沈砚查了个底掉,他甚至查到凌文煜长子的那个所谓良妾就是前朝皇室的遗孤,但是顾家宅子里的那个金玉音……
八竿子打不着啊!
虽然他也曾怀疑既然陆星辞能李代桃僵的用丫鬟替死逃了出来,那么她同胞的妹妹也极有可能与她一样的状况。可是这几年他的人也陆陆续续在盯着查,却是真的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和迹象。
现在崔书宁给硬扯到那个金玉音身上了?
沈砚目光沉了沉,微微垂眸掩饰,他一时也摸不清崔书宁究竟只是信口胡诌还是真的有所凭证依据的在怀疑了。
敬武长公主也是惊的不轻,一时间思绪混乱……
如果金玉音是凌家的漏网之鱼,那他就是反贼之后!不管顾泽知不知情,也不管萧翊是再如何的器重顾泽,此事若是真的……
那随之而来的必将是一场天大的热闹。
为了顾泽的事,她心里怎么都是不痛快了这些年了,此时难免热血沸腾,很有点跃跃欲试。
不过谨慎起见,还是再跟崔书宁确认:“你手上可有实证和具体的线索?”
崔书宁摇头,这就真的只能信口胡诌了:“我就是最近偶然听到有关凌家的旧事,他家那两个孙女儿在出事之前的十来年一直都住在林州老宅,京城里没人见过,若说是提前听到风声进而做了手脚,被捉拿时出现岔子不无可能。而顾家那个金氏,我与她打过交道,她还真不像是一般人家出来的,她老家是在滢水,也是在南边。”
敬武长公主这就开始不肯再相信她了。
就凭着这样的线索,实在太过牵强。
她放松了心神,端了茶盏要喝口茶又突然想起来茶汤被手指搅动过,便又放了回去,想要喊人更换,又听崔书宁说道:“凌氏旧案当年举告的是祁阳县主,据我所知因为举告有功,先帝当年并未将其一并论罪。”
敬武长公主手一晃,茶杯落在石桌上。
崔书宁伸手扶正:“县主是凌氏长媳,纵然那两个孩子自幼就被送去了老家,但她应该会记得自己夫君那位爱妾的长相吧?若真是合了我的猜测,金氏与其母或者在样貌上会有相似?又不是什么费劲的事儿,长公主先想办法叫她暗中认一认?”